皇甫嘟嘟努力壓製住自己的情緒,緩緩轉身,她看到了那個滿臉滲血的男子臉上掛滿了笑意。
見到你安然無恙,我總算是可以安心去了。
孟千尋終於是鬆開了胸口的那一柄粗壯,笑著栽了下去,他到死都沒能知道,他是被張良拿什麼殺死的。
皇甫嘟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終於忍不住回頭奔向這邊,盡管張良收手極快,但是皇甫嘟嘟還是看到了,那洞穿孟千尋的,是一條白尾,一條雪白的尾巴,那是張良出於對危機感應的本能出手。
隻不過現在她皇甫嘟嘟沒工夫去管張良,快步跑到孟千尋的身邊,似乎想要救他。遺憾的是,孟千尋已經沒有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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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感覺到了孟千尋已死,那個別墅裏的女子緩緩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她答應孟千尋,在他死後要為皇甫嘟嘟洗清那叛國的罪名。
當天下午,樊城暴動結束,以軍部撤軍收場,藏鋒中學聚集的江湖人士被屠殺大半,其中不乏一些六階強者。
那個叫蘇洛的女子,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最頂端的那人那裏,那人聽說了這事也不生氣,隻是說:“這事就交給軍事法庭上的那些老家夥們去管。”末了,語氣十分柔和,輕輕問一句,“什麼時候回家?”
蘇洛抿了一口紅酒,看向遙遠的天際,那裏有一隻白色的大鳥在高空飛翔,她笑了,輕輕回一句:“等我看厭了這繁華的江山,我就回去。”說完掛斷手中電話,留下一張紙條,更衣出門去了。
後來江北軍區上將孟德才,因私自調兵造成樊城暴亂,被革去軍職,念其早年軍功累累免去死罪,收回其在江北省的所有住宅,遷往京城中山大院,剝奪政治權利終生,終生不得離開京城半步。
而孟千尋被記入了史冊,樊城暴亂始作俑者,盜用上將孟德才的軍令,顛倒黑白是非,嫁禍無辜市民皇甫嘟嘟,槍殺無罪一陽門大弟子尉遲大漠。每每想到這,那個中山大院裏的老人都會抱著自己兒子的照片默默流淚,如果當初.......可惜沒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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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下,大戰後的藏鋒中學,除了最裏麵的教學樓和學生宿舍是完好的,其他的地方基本都成了廢墟,反觀隔壁的瀚海,一副被拆遷大隊剛光顧過的場景,透著昏黃的光,十分淒涼。
皇甫嘟嘟抱著孟千尋的屍體靠在一棵樹下,麵無表情,旁邊的張良臉色沉重,同樣一言不發,死一般的寂靜。
遠處的唐雨青檸平靜地看著那個數月內承受了太多的小女孩,頗有些心疼,隻可惜自己至今未嫁,隻可惜她不是自己的女兒,歎了歎氣,搖頭離開了。
張良站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已經兩個小時了,還這樣抱著他麼?可是他害死了你師兄。”
皇甫嘟嘟慢慢閉上了眼睛:“沒什麼解不開的結,現在他已經走了,這麼看他安靜地躺在這裏也沒那麼討厭嘛。”
張良有些驚奇:“你不恨他?”
皇甫嘟嘟笑了,伴著臉上那金色的紋路,看的張良心頭一跳,他知道那是越階修煉功法在皇甫嘟嘟臉上留下的痕跡。
“我大概想起了他是誰,很多年前,他就是這樣,他隻是覺得我不喜歡他,可是他從來沒有開口問過我,他不問,我也不說,就這樣挺好。”皇甫嘟嘟抬起頭看著張良。“你知不知道,孟千尋是在嫉妒你?他嫉妒我喜歡的人是你”
看著這個一本正經不再裝傻的女孩,張良似乎知道了什麼,看著天上突然緩緩飄下的雪,隻是深吸一口氣:“我隻是知道孟千尋是在嫉妒我,但是嘟嘟是不是喜歡我,我不敢說,隻是你就這麼出現,嘟嘟她不會有事吧?”
被一語道破,她也不生氣,那變為淡紫色的眸子熠熠生輝,她隻是調笑道:“我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你已經露餡了,就不怕嘟嘟問你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