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眼前的這一幕嚇的不能思想,隻緊緊抓住劉厚,即流不出淚也哭不出聲,呆呆地望著抱著鳳三屍體傷心欲絕地玄哥哥全身猛烈地顫抖著。
我最後的記憶是玄哥哥失魂落魄地抱著鳳三的屍體誰也不理什麼也不顧地向著長安大街行去,而我是在劉厚的背上渾渾噩噩地回到和寧宮中。
醒來時,和寧宮中亮著昏黃的燈光,劉厚坐在床前凝眉擔心地看著我,見我睜眼他喜道:“玉兒,你總算是醒了。”
我看著他的笑臉不知為何卻這般難受,我拉起他的手蓋在自己的臉上:“我多想不要醒來,那樣我就可以不用想發生的一切,就不用這樣難受了。”
劉厚啞著嗓子說:“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你若不醒來,我怎麼辦”
我流著淚撲到他的懷中說:“厚,我們離開這裏吧,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在這裏待了。”
劉厚緊緊抱著我說:“玉兒,我們離開,我們離開。”
我抬起淚眼朦朧的臉望著劉厚,他臉上也是一片哀傷的神情:“玄哥哥呢?他現在怎麼樣?”
劉厚低下頭:“皇上從安化門回來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甘露殿不見任何人。”
我心裏痛的發緊:“他現在一定很難過。”
“玉兒,我與那個鳳姑娘也不過匆匆幾麵,看她那樣慘烈地死在我麵前,我都受不了,更不用說對她一直情有獨鍾的皇上了。”劉厚也難過地說。
我難掩傷感之情:“鳳姑娘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劉厚說:“如此被送與吐藩和親,與送死有什麼分別,她那樣聰明的女子肯定也能想到和親後會有什麼樣的待遇,不過她性子也太剛烈些。”
“若被選中去和親的人是我,我想我也會如她般這樣做的。”我喃喃道。
劉厚瞪了我一眼:“呸!不許胡說八道。”
“厚,我想去看看玄哥哥,他一個人我有些不放心。”我說。
劉厚點頭扶我起來,拿來一件稍厚些的披風為我禦寒。
甘露殿門前立著大批的侍衛和宮人,他們一個個神情緊張如臨大敵般瞪著殿門裏麵,那裏麵沒有一絲燈光,也沒有一絲聲音,靜的出奇可怕。
“皇上怎麼樣?”我走到殿門前凝神側耳聽了聽殿裏麵的動靜,殿裏卻像深山靜穀一樣沒有半分動靜。
一個侍衛長模樣的人走過來說:“稟公主、駙馬,皇上在裏麵一整天了,不讓任何人進去,也不吃任何東西。”
“淑妃娘娘可有來過?”我問。
那人說:“淑妃娘娘在這兒守了一天剛剛才走。”
“哦,你去吧。”我擺了擺手,向殿門走去,殿門從裏麵被反鎖,我用力推了推,根本推不開。
“玄哥哥,是我,我是玉兒,你還好吧?”我在殿門外輕輕地喊道。
殿裏麵靜悄悄地沒有半絲回音。
我站在殿門前輕輕地說:“玄哥哥,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難過,誰也不想見,鳳姑娘去了,我也很難過,但我想誰也比不上你傷心,可是你想過沒有,鳳姑娘那樣的人在大唐如此被圍的情形下送去和親,到了吐藩會有什麼樣的日子等著她,你願意她過那樣的生活嘛?她是那樣聰明的人,肯定知道和親意味著什麼,會有什麼樣屈辱的生活等著她,她是不想自己受人辱沒。”
秋夜的風在殿外輕輕嗚咽著,搖擺著,天上月兒也沒往日明亮光潔,蒙著一層薄霧樣的紗藏在去層裏,秋蟲也不收起攪人的低鳴變的悄沒聲息,幾顆稀疏的星掛在遠處的天幕上,泛著冷冷地光靜靜地注視著這夜幕下的人兒,無情地看著他們的悲歡離合不說一句話。
“玄哥哥,我也不想勸你什麼,我想我若是那個被送去和親的人,也會如鳳姑娘一樣做的,寧死不受辱。”
劉厚看了我一眼很是不滿,他在怪我又這樣輕易說出讓他難過的話。
“玄哥哥,你要堅強起來,現在大唐王朝正岌岌可危,父皇對你也曾期望很多,你要讓他死不瞑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