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什麼？月如水看著紫琴，有些發笑，今夜也是紫琴的初夜，現在已經是掌燈的時分，更鼓早就打過，預定好的姑娘們都要回房去伺候恩主，這個紫琴攔在這裏隻怕又要生事了。
“你說吧。讓金主們都等的急了，隻怕等下要鬧事……”
紫琴冷哼了一聲，想起要求的事，換上了副笑臉，親熱的拉著月如水的手：“好姐姐……我知道，今夜你的那個金主是全京城有名的富豪，富可敵國……我知道姐姐心高氣傲，瞧不起那些滿身裏銅臭的商賈人家，不如……不如讓妹妹我去伺候吧！”
“你？”月如水搖著頭：“萬一被媽媽知道，好生責怪，再說……恩主們哪裏不知道我們的相貌，萬一鬧僵了，媽媽責罰是小，隻怕整個留春樓都會遭殃……”
“這好辦，燈兒一吹，誰知道長什麼樣子，再說了難道姐姐要一個長的黑胖的老色鬼給自己開苞不成？”紫琴笑嘻嘻的說著：“姐姐，你知道我早就想離開這裏，可是，我的賣身契不是一般人可以出的起的，今天這個買主，隻要我伺候好了一定會買我出去，錢不成問題，我沒有你這樣的性子與容貌，隻能靠自己的初夜來搏一搏，姐姐不同，即便沒了初夜，將來成了花魁一樣有大群的男人爭著給姐姐贖身的……好姐姐難道你就看著我這樣在留春樓裏過一輩子？”
月如水為難的看著紫琴，的確，每個留春樓裏的姑娘都想出去，可是那一紙賣身契約，不是常人可以付得起的。
見月如水緊咬著唇瓣不啃聲，紫琴知道她就要如願了，連忙擠出了幾滴眼淚來：“姐姐，我知道你在怪我平日裏對你不好，可是我也是想早點出去啊！那個女人願意做個千人睡的妓女……我才十四歲，我不想這樣過……姐姐……”
紫琴拿著繡帕捂著臉，低低的抽泣了起來。
“哎……”月如水歎息著，為何這裏的女人都這般無奈，為何他們的命運如此？
“誰生下來，就是當妓女的命？我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兒，隻怪老天不開眼，發了大水，若不是我娘死的早，我又何必如此？我也一樣可以做個好人家的女兒……嗚嗚……”紫琴索性哭的更大了聲。
娘……想起十年前那殘垣斷壁之間的那隻手，娘……月如水不由心地酸痛，紫琴也是自小失了娘，即便她平日裏對自己不好，處處為難自己，可她也不過是為了生活……
“好了，別哭了，我答應你便是……隻是不要惹惱了金主，媽媽的辮子可不是我這樣容易說話的……”
月如水好生安慰著紫琴，紫琴抬起淚臉來，來不及抹去淚痕，欣喜若狂的一把抱住了月如水：“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我就知道……”
說完生怕月如水反悔，連忙跑開，直衝衝的跑向月如水的繡房……
月如水看著紫琴的背影，又看了看紫琴的房間……
反正她終究是個妓女，如論如何都要過這一夜，那個買她的男子是誰，並不重要，這是命，不是嗎？
邁開沉重的步伐，拖著一顆沉重的心，她慢慢走向紫琴的房間。哪裏誰在等她，她將把自己賣給誰，並不重要……
紫琴急衝衝的進了月如水的繡房，陌煙正在哪裏收拾著床鋪，見了她，冷冷的說道：“紫琴小姐，你進錯房了……這裏是我家小姐的房間，你在樓下……”
紫琴哼哼著：“姐姐說，今夜我住這，她的男人給我了，你伺候我吧。”
“伺候你？”陌煙瞪大了眼，扔了手中的熏香扇子，“小姐，你這樣隻怕明日裏曲媽媽知道了，又要一頓好打，我家小姐身子骨弱，別連累了我家小姐才好！不行，我要告訴媽媽去……”
說完她就要走，紫琴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從懷裏摸出一貫銅錢來，塞給了陌煙：“好了好了，別鬧了，這個給你買點胭脂水粉的，你瞧你那裏像留春樓的丫頭……”
陌煙看著那貫錢，有些心動，但是想起平日裏，其他小姐們的丫頭那個不挨打挨罵，隻有她沒有被月如水刁難過，留春樓裏的丫頭們，都暗歎她的命好……
為了一貫錢讓小姐為難？陌煙搖搖頭：“紫琴小姐收回去吧，我去告訴媽媽，如果媽媽同意了，我自然伺候你。我家小姐心善，耳根子軟……我可不願她被人欺負。”
紫琴頓時氣的五竅生煙，擺出了潑婦樣來：“你要去就去，仔細了你的皮！反正姐姐答應了，她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答應的事就不會反悔，到時候媽媽知道，指不定會抽誰。”
兩人正相持不下，便聽見外麵一陣腳步聲，恩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