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被罵得不敢作聲,默默退了回去。
“其實要查出是誰偷了鑰匙,也不難。”
“你剛才說什麼?”老夫人剛剛摘下玻璃眼睛,看人看得不分明。就問夕月,“剛剛是誰在說話?”
夕月輕輕在老夫人耳邊道:“是四夫人。”
“哦,是她。”老夫人看著唐葉,不信,“你有什麼辦法?”
唐葉福了一福,“既然黃嬤嬤說鑰匙是在靜蘭院丟的,那我們就從靜蘭院著手去找。和黃嬤嬤交談過的婆子,接觸過鑰匙的丫鬟,一個個去問。告發有獎,自首有獎,總會有人說的。”
李文月道:“我既擔著嫌隙,自然不能再主持這事了。既然是妹妹出的主意,那妹妹再受累些,索性審問人的事,也一並辦了吧!隻求妹妹不要顧著我的麵子,妹妹越嚴厲,才是為我好。”
唐葉沒有接話,隻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在心裏衡量了一下。四個夫人裏,李文月擔著嫌隙,石玉又和李文月素來不睦,而三夫人知書達理,本來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她性子向來淡薄,出事的又是言三郎的聽雨軒,想來想去,竟是這唐葉最合適。
便道:“既是這樣,你就放手去審吧!靜蘭院裏的人,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個。為免夜長夢多,我們就坐在這裏等著。今天日落之前,你務必要審出個結果來。”
聽到老夫人這麼說,石玉不禁和習香對視一眼。
習香上前一步,站定在石玉身後,一手放在她肩膀上,給她無言的支持。
唐葉領命去了。
在言府的各位夫人裏麵,她身份最低,平時為人謹慎。那天跟蘇落長談了一整晚,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在言府裏,要不就小心謹慎一輩子,別想著揚眉吐氣。要不就轟轟烈烈一把,哪怕粉身碎骨。
現在她當著眾人的麵站了出來,就如同站在兩側懸崖的棧道上,隻能前進,不能後退。
所以,她使出了十二分的手段,十二分的力氣。沒到日落,就把想要的口供問出來了。、
兩個婆子被人押著跪到了寶華堂前。
“竟是你們?”李文月一看到這兩人,登時大怒。“吃裏扒外的東西,我素日是怎麼待你們的。”一抬腳,就要衝她們的腦袋踢過去。
貼身婢女立刻攔下了,“夫人暫且忍耐,看她們怎麼說。”
李文月看了看老夫人,才罷手。
“這是趙嬤嬤,靜蘭院小廚房的主事。這是錢嬤嬤,靜蘭院書房的管事。”唐葉指那兩個婆子道。“剛才你們是怎麼對我說的,現在就當著老夫人和各位夫人的麵,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吧!若有半句謊話,我是不依的。”
那兩個婆子想到唐葉的手段,身子頓時抖得像篩糠一般。
她們好賭,自從被撥到靜蘭院後,已經很長時間不能盡興了,手癢得實在厲害。索性借著出府辦事的機會,到外麵玩了兩把。誰想到那天手氣實在不好,一連被人贏了好多錢。她們要麵子,腦子又不靈光,就被那些人攛掇著回家拿了銀子再來賭過。誰曾想,那些人是設好了局的。
一晚上,她們就輸掉了半個家底。
屋漏偏逢下雨,趙嬤嬤的兒子跟人打架,被人打成重傷,要錢醫治。錢嬤嬤家裏的老房子倒了,也要錢翻修。兩人一合計,就把主意動到了黃嬤嬤身上。
黃嬤嬤和她們是老鄉,平時有什麼事也互相幫襯著。聽她們說從家鄉拿了點心,就高高興興的吃了。誰知道吃完了之後拉了半夜的肚子。她年紀大了,身子哪裏禁得起這樣的折騰,第二天直接就起不來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此時,庫房鑰匙就已經不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