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軒飄到光明與黑暗相交的界線之前,努力的打量玉老卻怎麼也看不真切,他並不敢闖越黑暗,那裏陰寒刺骨,不宜現在的他穿越。
玉老似是一笑道:“娃啊,你能闖到這裏來,證明你的心境有所突破,已具心魂,算是禍中藏福啊。這裏,實是九天符靈與魔羅印支撐的小片天地,我老人家便是生存在這裏,既指靠瀝雪陰寒寄體,又需陽和靈光養命,缺一不可!”
羅軒再度打量著四周,疑惑道:“玉老不是曾具形體離開過這裏麼?”
玉老與他隔界而望,淡淡道:“那時老夫尚未傷及根本,一心修煉之下魂體初具,如再假以時日,興許真的可以重生。”
羅軒鬆了口氣,笑道:“那便是要更加努力的修行了,隻要重新達到那一境界,還是重生有望的,到時我們便可以麵對麵的相見了。”
玉老出奇的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道:“娃,老夫也不必再瞞你,自打玄天峰你與那個孫佳扮的黑衣人一戰,老夫將魂力盡施於你,致使魂識破碎,已經無望再聚魂體了。”
羅軒失聲道:“什麼?”
玉老淡淡一笑道:“老夫現在是名符其實的魂靈之態,屬於陰靈一道,與你現在的心魂形態又是不同,唯有探索鬼道一途,看看能否尋一出路。”
絕望的無力感侵襲而來,羅軒心魂形態顫抖起來,一絲悲涼泛動,在極端的情緒起伏中他再抑製不住痛哭出聲。
“啊……怎麼會這樣啊……?”
……
那是一種悲天嗆地的嚎叫,是無以報答的哀鳴!
麵對著玉老,羅軒湧出無盡的歉疚,亦有滿懷的晚輩對長者的濡沫情懷。如果有形體,他會跪求玉老的原諒,可是縱使滿腹心言喧之於口,又有何用?於是他盡情而哭,悲慟天地。
玉老並未勸慰,隻是待他哭聲低婉之時,才悠悠歎道:“娃這一哭,也不枉老夫一番心意。”
一番感慨,玉老再道:“小娃你雖遭人所擒,但並未完全沒有機會,你所遇凶險,老夫雖知曉卻一時無能為力,你得自仙門青鬆的修真法訣應是一大機緣,加以修習,或會成脫困的契機。”
羅軒從悲慟中緩了過來,沉思半晌才想及青鬆師伯曾傳他合氣訣,說是修真養氣的心得,當時並不知有何妙用,現在聽玉老言及,才收拾心情默憶合氣訣的修煉之法。
玉老道:“合氣訣,是青鬆修煉養氣的心得,老夫曾翻閱一遍,對其煉化靈氣,滋生元力的秘訣極為感興趣,也正是得它之助,才能重具神識與你相見,可見這合氣訣之神妙,你要好好修習,藉機脫困。”
羅軒應是,終從悲慟中抽離出來,耳畔傳來玉老授予脫離此境的訣竅,那一時刻,他似一分為二,一邊仔細聆聽,一邊決然立誓,在今後有生的修真歲月裏,寧可踏遍天下,亦要為玉老求得重塑形體的秘法!
靈識無它,仿佛陽光澤被大地般一點點漫過身軀,羅軒一動不動任由靈識傳遍身體的每個角落,全身上下仿佛雀躍歡騰,變得生機盎然,更妙的是,左右天地半邊溫熱,半邊冰寒,重抵平衡之境。
不動!
羅軒查覺到自己正平躺在一張石床之上,手足俱是動彈不得,身周或是陣熱,或是清冷,土靈氣亦是充盈,正是以火為引的烈炎,精擅星辰之力的虛星月,還有那個以旋沙擒他的流浪三人。
不動!
羅軒雖然蘇醒,但仍保持著不動,看去與昏迷之時無異。體內靈力的複蘇雖然讓他生機躍躍,但困錮手足的靈力禁法讓他靈力拘禁一個狹小的空間動彈不得。
合氣訣的修習,使得他對靈氣的汲取,提煉有了新的感悟,對靈力的驅使更得心應手,法技的威力自是更不用說。每有所悟,羅軒便對這個一向對他愛護有加的青鬆師伯多一份感激,這個師門長者尋得血厲神劍後不知下落,卻不知生死如何。
外來的充沛靈力湧入體內,羅軒知機而動,體內左右半邊僅能驅使的靈力所煉化的元力,立時隱沒在左右掌心處,其它殘餘靈力亦分散開去,仿佛體內變成一個空蕩的空間,沒有靈力湧動。
“咦?真是怪了,這小子的體內恁地古怪,一天一個變化!”
說話聲音洪亮高揚,正是烈炎。
女聲一歎,虛星月淡淡道:“或許是受了流浪師兄的旋沙重創,這小鬼頭體內空蕩蕩的,沒有半點靈力氣息,偏偏左右半邊身軀一暖一寒,但小妹能夠感受到他體內生機較前兩日變得旺盛,卻不知他如何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