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廣場上,瞿晉將殷晨子的劍交於昆侖老祖手中,說道:“教主,您可曾識得此劍?”昆侖老祖接過寶劍,隻見劍首、劍把和護手渾然一體,竟是隻向前撲躍的麒麟。那劍首是麒麟的兩隻後腿,劍把則是麒麟的身軀,劍的護手即是張著大口的麒麟腦袋,那麒麟的大嘴便是寶劍的吞口,一雙有力的麒麟前臂緊緊的抱著劍刃,做工精致而牢固。昆侖老祖隻感覺劍把圓潤,握在掌中很是稱手,劍麵寒光四溢,通體亮白如鏡,上下劍刃處薄如蟬翼,卻沒有半點卷口破損,劍尖上隱隱約約泛著暗沉的藍光,更顯不凡。
昆侖老祖道:“此劍老夫從未見過,在江湖中也沒聽聞過與麒麟相關的寶劍,這難道是那殷晨子新打造的一把利器?”瞿晉道:“此劍與無塵彎刀不相伯仲,看來非現今之人所鑄造,應該也是遠古的神兵,教主你看那劍把光潤似有油脂塗抹一般,應該是長期被人使用所致,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形成,而且近幾年本教與昆侖劍派多有衝突,也不曾見過殷晨子使用此劍。看來此劍定是他偶有奇遇所得。”昆侖老祖點了點頭,道:“這把寶劍鋒利無比,在心善之人手中可救蒼生,在心惡之人手中卻可令生靈塗炭啊!”
瞿晉拱手道:“教主所言極是,如今此劍既然已經被本教所得,能配得上它的隻有教主您,教主不妨隨身佩戴。憑借教主神功,加上這把神劍,那便是如虎添翼,神教更加光耀永固。”
昆侖老祖哈哈大笑道:“瞿晉啊瞿晉,你何時也學會了這拍馬屁的神功啊?”瞿晉一聽,頓時臉紅耳赤,趕緊拱手垂臉,道:“屬下隻是就事論事。”
昆侖老祖右手拿捏著寶劍,左手捋了捋飄髯,忽的雙目精光勃發,縱身一個飛龍在天的劍式,隨即劍氣如虹,嗡嗡的劍鳴之聲響徹整個神廟之中。瞿晉被劍氣所迫,連忙退了十來步才穩住身子。隻見教主邁著伏羲六十四卦先天迷蹤步,手中劍式隨心而發,卻毫不淩亂,反而行雲流水,連綿不絕,煞是精彩絕倫。瞿晉看得不由拍手稱讚。
劍式舞過百招,昆侖老祖即捏了一個劍訣,回氣收功。瞿晉直奔上前,單膝跪地道:“教主神功,屬下佩服萬分。”昆侖老祖示意瞿晉起身,問道:“大祭司,你可知道本教主如今已有多少歲數了?”瞿晉道:“屬下不知,屬下隻知您長命百歲。”昆侖老祖一聽,哈哈大笑道:“瞿晉啊瞿晉,你也知長命不過百歲,老夫如今已經百歲有餘,那長命也該到頭了,哈哈哈哈。”
瞿晉一聽,連忙跪下,拱手道:“教主,屬下不是那個意思。”昆侖老祖連忙扶起瞿晉道:“瞿晉,你從小就在神教內長大,雖然天資聰慧,卻是對人情世故相知淺薄,老夫隻是一句玩笑話,看把你嚇的,謔謔謔謔。”瞿晉依然拱手而立。
昆侖老祖又道:“瞿晉,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老夫百年以後,誰來執掌神教,統領大局呢?”瞿晉搖了搖頭。昆侖老祖看著瞿晉的眼睛道:“你還記不記得在昆侖血來神教的第一天,你卜算了一卦,示意枯木逢春、貴人相助?”瞿晉點了點頭。昆侖老祖又道:“這幾個月來,老夫一直很是關注昆侖血,他不但天資聰慧,武藝和才識更不在老夫之下,而且為人誠懇正直,深得教眾敬愛。從上次祭台舍命救童子,到今日舍身擔教難,他都是義無反顧。”瞿晉點頭道:“昆侖血的大義確實令全教上下無不佩服敬仰,難道教主的意義是。。。?”
昆侖老祖接過話頭,很肯定的說道:“不錯,老夫已經決定將教主之位傳給昆侖血。”瞿晉一聽,雖然預先已經感覺到教主的意思,但是還是有些驚訝,隨即道:“昆侖血雖然對本教有舍生之義,但是他終究是來路不明,將教主重任交於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似乎有些欠妥。”昆侖老祖道:“大祭司,你過慮了,老夫曾經不也是湘西的一個市井地痞,承蒙上教主賞識,最終才能執掌神教。一個人所作所為,皆由內心良知所定,良知即本性使然,我能肯定,昆侖血在未得癡症之前,也是一位大義之士,不然他手中也不會有玉清賢弟的佩劍了。”
瞿晉點頭稱是,繼而道:“既然教主已經決定,屬下必然全力支持,而且屬下與右護法也是惺惺相惜,早已如同忘年之交一般。不過凡事在沒有大變故的情況下,應有一個過度。屬下建議教主可先冊立昆侖血為掌令教主,主持教內大小事務,冊立您自己為上教主,敦促指導掌令教主,您看如何?”昆侖老祖一聽,哈哈一笑道:“還是大祭司想得周到,就依你所言去辦。”
昆侖血躺在石室內,忽然感覺全身奇熱無比,隨即又感覺傷口奇癢難當,噌的睜開雙眼,坐起身子,借著昏暗的燈光,見自己胸前裹滿了麻布條。又見瞿嫣兒趴在桌案上沉沉睡著,無麵僧躺坐在石椅上,耷拉著腦袋,口中呼嚕聲不斷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