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奇重重地“哼”了一聲,李冶唯恐趙大奇與陳璋又起爭端,急急道:“是末將失言,陳將軍此時應以戰事為主。”
獵獵招搖的戰旗發出狂拂的粗聲,三人前麵的齊燁一直沉吟。
西北邊是鬱鬱蒼蒼的丘陵,寒風凜冽,北陽國小公主烏珠早聽說南朝齊燁的威名。這次跟隨兄長烏桓征戰,一是父王對自己有所厲練,二是她一直對這位自少年開始就到處征戰的齊將軍不大服氣。
她曾隨父王到過南朝,說實話那裏的女人哪及得他們北陽國的女人的一半,就連男人也是在女子的臂彎中蹉跎人生。這樣的王朝將軍又怎能敵得過她手中的寒月刃?
首次出征的烏珠不顧王兄眼色,率先拍馬而出,沉聲叫陣:“寒月刃烏桓前來領教齊將軍的青龍劍。”
棗紅色的戰馬,月白色的戰袍,英俊淡漠的一張臉,手中泠泠長劍泛出冰冷的白光,齊燁跨馬緩緩而出。
霎時之間,兩軍上下寂靜無聲,數萬道目光盡皆注視在他們身上。
真正的烏桓坐在馬上,著了一身長齊小腿的兩邊開叉的寬鬆長袍,腰上係著古灰色的腰帶弓箭袋係在腰袋上,身材看上去,矮而粗壯。短毛虎皮片斜圍在一肩,厚厚的眉毛,頭大而圓,戴著一隻耳環,杏眼,目光卻炯炯有神。他收回未曾攔截到烏住的手臂一臂,心中暗暗駭異,他的這個王妹真不知天高地厚,這個齊燁連早年的自己都敗在他的手下,以烏珠的刀法哪裏是他的對手。
他已讓弓駑手準備,烏珠稍有不慎,便亂箭齊發圍攻南朝兵隊,他的這個王妹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天下人皆知,北陽國國主之子烏桓所用的是昆吾刀,寒月刃雖一直是在北陽宮廷裏,卻也未曾聽說有人使用。
齊燁自然知此人並非烏桓。
這一場單挑,烏珠的刀法從未使得如此拙劣,不過四五招便有些支撐不住,青龍劍使得既快又準,她周身的劍氣逼人,“撲通”一聲落馬下來,烏珠隨兄長烏桓征戰已有四五月,從未敗得這麼快,這麼慘,而對方卻連眉毛都沒挑動一下,一如應戰前的冷俊淡漠。
烏珠身子滾了幾滾,抬頭望去,寒月刃被齊燁手中的青龍劍隔開到兩三丈外。齊燁驅馬前行,探身揮劍挑起靜臥於地的長刀,回手一擲便“錚錚”釘在烏珠身旁沙土裏。
烏珠吹了一聲口哨,一旁的戰馬嘶鳴一聲,疾速向她奔來,烏珠拿了刀上馬,僅一會兒就奔出了危險陣地。
烏桓沒有放箭,是他看得出齊燁未對烏珠起殺意。孰知齊燁也正是看出了敵軍的意圖,才故意放她回去。烏珠歸來與王兄的戰馬並肩而立。
烏桓斥責道:“烏珠,出征前你是怎麼答應王兄的?”
烏珠唇角隱隱有些笑意,與她單挑的齊燁在烏珠心中矗成一座巍峨的山,這樣的人絕不是她所看到的那些在女人臂彎中蹉跎歲月的男人,她看向自家王兄烏桓,聲音輕快道:“王兄,我不許你傷他性命,他現在是我的了。用他們南朝的話,我要讓他做我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