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二人遠去,“鴕鳥”又躲在土丘後蜷縮了好一陣,確定安全無虞後,方才探頭探腦地跑了出來。
想著空中墜下了一物,便小心翼翼地上前看了看。
卻見隻是一段枯木,不由籲了一口氣,然後搖搖頭準備離開。
轉身之際,忽覺餘光中偶有異彩劃過,當下又轉了回來。
甄別一下,覺得華彩似乎正出自地上那段枯木,便又壯起膽子低頭扒了扒。
扒開纏繞的枝葉一看,卻見裏頭裹挾著十幹神鞭,不由為三醉仙子一陣歎惋。
唉,沒想到,好端端一位仙子,眼不眨的,竟然被人變成了一段枯木。
歎惋之際,雖為寧寧的下場感到唏噓,但是想起她之前手執神鞭與人交戰時的模樣十分威風,料想此物定是個不俗的法器,於是便起了覬覦之心。
此人雖膽小怕事,又存貪念,倒也仍舊持有良善。
思及枯木乃寧寧所幻,自己雖然救治無能,卻也不忍繼續傷害。抽取神鞭不成,便將其連同整段木頭一起囫圇個兒抱走了。
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路躲躲閃閃,然後帶上飛梭,藏進了雜物堆裏。
紅泥耐著性子聽他絮叨完,眼見隻字未提莫染,不由追問道:“隻他三個鬥戰,當真再無旁人卷裹其中?或者,之前、之後,那兩個心懷不善的,沒有對其他人下過黑手?”
“對誰下黑手?”“鴕鳥”一陣茫然。
他這一通“不是我,不是我”的招供,隻是在說三醉仙子不是為他所害,怎麼還牽連起別家來了?
滿是無辜道,“我自瞌睡中驚醒,也就看到隻看到了這麼一幕,餘者……實在是不知了。”
紅泥猶自不肯死心,提醒道:“與本大仙一起的那個小仙子呢,當真沒有看見?”
“鴕鳥”回憶一下,搖頭:“我隻看到大仙子被人害了,未嚐看見那位小仙子。”說完,還傻乎乎地反問了一句,“莫非,那小仙子也遇到不測了?”
紅泥當即又賞了他一個腦兜子。
不測你個鬼!你才不測!你師門上下滿山不測!
雖然惱他烏鴉嘴,但見拉拉雜雜、事無巨細地說了這麼一大段,又兼這副畏畏縮縮的性子,料想不該再有隱瞞。不由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沒有壞消息便算好消息,到底沒有確鑿證據說明莫染果然出了事。憂的是,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還是天仙,說失蹤就失蹤,一點痕跡也無,著實也算不上好事。
心裏為著莫染起伏了一陣,然後又朝對方問道:“你可看清了那二人什麼模樣不曾?”
“鴕鳥”道:“看是看見了,但是離得遠,也不是很清楚,有個大概印象吧。”說著,隨手撿了個邊角料,撇下一截兒木棍就地描摹起來。
奈何不擅此道,塗鴉半天,那些深深淺淺的印子勉強拚湊起來,落在紅泥眼中,也就是一高一矮,兩隻模樣差不離的倭瓜。
倒是那伴著塗抹的解說,聽起來依稀讓他覺得那二人的形容舉止有些似曾相識。
雖有模糊感知,到底還是沒能想起來是誰。
紅泥看看地上那兩團,忽而想起一事,問那“鴕鳥”:“你說當時打得厲害,應是動用了法術的,卻緣何不曾招來狂風暴雨等異象?”
“鴕鳥”一呆,顯是被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