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爺當真不知?”
“我騙你幹什麼?”
“噢。不想竟是如此,那晚輩想接這位破軍劍聖往西京一去,不知王爺可否行個方便。”
“誒呀。”黑衣人再是伸伸手臂,拉拉筋骨道:“他是天燎劍聖,又不是我兒子,我哪能管得了他啊!你自己找他商量去吧,他願意去,那就去。他要不願意去,我勸你也別強求。怎麼說我和他也談得上有些交情,你若強請,我自強攔。”
這般說著,黑衣人將“山河扇”遞回舍飛龍麵前,打了個哈欠便道:“大清早的,出去透透氣,別老在屋子裏待著。”這般一說,便是自顧開門而去,卻見得破軍在院中坐著,反是那兩個丫頭不在了,再看那鬼姬鬼王二人,此刻都是立在那處。
“你怎麼沒去照看楊痕?”黑衣人邊是走身過來,嘴上邊道。
“噢,我怕此處有變,不放心,留下來看看。月兒她們去了。”
黑衣人咂嘴一歎:“有我在這,能有什麼變故啊。”
這般無奈一眼,見得舍飛龍已是出了屋來,正瞧得鬼姬鬼王都在院中,隻得走來破軍麵前,拜得一禮道:“不知閣下可是那天燎破軍劍聖。”
破軍聽得,隻能點頭應了,聽那舍飛龍又道:“我有一事想與閣下商議,不知可能往屋中一敘?”
再是一言,破軍心中瞬時明了,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此時抬眼去看黑衣人,見他臉上為難,心中隻道:既然要來,終究要來。
“好。”
“等等。”黑衣人再道一句。
舍飛龍彎身一禮:“前輩還有何事?”
“我跟他一起去。”
“請。”
這般三人又是進屋,那舍飛龍再是納頭便拜:“臣,西京世子舍飛龍,參見皇子殿下!”
破軍哪裏見過這架勢,連忙去瞧黑衣人,見他白了自己一眼,便算明白了前輩的心意,原來是不想自己和他聊。此刻心中無底,看得舍飛龍拜在地上,一番撓撓頭道:“你這是幹什麼?”
舍飛龍等了半晌無人叫他起身,隻得拜在地下回言:“臣奉家父之令,特請皇子殿下往西京主事。”
破軍再是回眼去瞧黑衣人,此刻自己半分計較也沒有,見得黑衣人一個眼色,破軍隻道:“你快起來啊。”
“謝,皇子殿下。”
“我不是什麼皇子啊!”破軍方才已是明了,這心中拿捏不定,便順著黑衣人的臉色行事。
“噢,是這樣的,皇子殿下恐怕還不知曉自己的身世。”舍飛龍在一旁立住身子,便是彎身緩緩將那二十年前之事道來。這破軍早便知曉,隻得偷偷去看黑衣人,見他神色泰然,卻無半點動作,便在心中猜測。
待得舍飛龍講完,破軍忙是一驚:“啊?”
“皇子殿下,如今北國無主,還請皇子殿下隨我一趟,往西京主事,以慰天下蒼生。”
“噢,等等,你剛才說的,我不是很明白,你是說我是皇子?”
“正是。”
“前輩,你覺得呢?”
破軍又是拿捏不定,此刻一咬牙,將話題甩去黑衣人那處,隻聽黑衣人道:“故事講的倒是不錯,可是你也沒個見證啊。”
“那舊時護送皇子往天燎的公公,已經被舍家密探送往西京,便是見證。”
“一個閹人的話,哪能信啊,破軍,你說呢?”
“噢噢,前輩說的在理,我在天燎這麼久,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故事?”
“此事除去那位公公,還有天燎星輝湮雨兩位劍聖知曉,這二人頗有名望,亦可作為見證。”
“啊?師父師娘他們?”破軍接著裝下去,可這心中卻是慌亂的緊,自己本便不善說謊,如今看得黑衣人的模樣,卻是這般泰然自若。這西京舍家,師父師娘倒是提到過,說若是天燎遭了難,便可以去西京求助,可黑衣人既是自己的叔父,如何不願自己承認?
“正是尊師二人。”
“別說星輝湮雨兩位劍聖沒曾說過破軍是皇子,就是說過,這兩人到底還是方外之人,怎麼能做得見證?破軍,你師父他們沒提過這事吧。”
“噢,沒有,沒有。”
“若是如此尚不可信,那還有一物,必能頂住天下悠悠之口!”
黑衣人再道:“哦?說來聽聽。”
“金巨劍!”
“破軍,你見過什麼金巨劍嗎?”
“沒有。”
“你說的金巨劍,在何處?”
“便在星輝劍聖手中。”
黑衣人聽得一笑,那心中隻道:哎呀,這個西京世子還真是有趣,待得回了天燎,便說未有此事,我看你還能怎樣?“噢?那這麼說,咱們要去天燎看看有沒有這回事了。”
“既然兩位不願隨我回西京,小可也不敢強求,可否讓微臣隨二位往天燎尋個見證,屆時走與不走,再做定奪。”
“路又不是咱家的,小王爺願意跟著,難不成我們還能攔著?”
“如此,多謝王爺皇子體諒。”舍飛龍說罷,長長歎了一氣,便是那般蕭索淒涼。
“哎呀。”黑衣人再是拉拉脛骨,道了句,“沒什麼事了,咱們出去吧。”
“是,前輩。”
這二人便此又出了屋,舍飛龍在屋中愣了半刻,終究也是隨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