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江山遲則美人暮
風雲起則壯士死
神州去東不知幾千裏,原有巨島無名無姓,與其為島,不若為州,縱橫皆數千裏之遙。
巨島為亂風逆流所困。昔,始皇帝曾遣方士徐某率數千男女尋長生之法。徐某偶得來此,見巨島靈氣充盈,便道此處必得天地造化,如此憑一身道法破開逆流而入巨島。
島中靈氣充盈之甚,徐某雖遊曆天下而未曾可見。心道此處必有仙藥,眾人如此往複數十載,卻難有所得。徐某心生退意,欲率船隊回歸神州,不想那亂風逆流竟是入時百倍之甚。徐某雖一身道法,左右破不得逆流,眾人不得已而留在巨島之上,喚名“靈州”。
“靈州”之上,原有生靈,采天地之精而自生。靈物如獸,種類繁多,而靈獸非獸,得天地之華。至徐某而到,人與靈獸共存一地,獸靈始得開化,亦頗具慧根。如此,不知多少春秋去,獸化人型,便也似人一般。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年華一逝而去,往來千年之事,亦不時有神州遊方之人前來尋仙。皆得入而不得出,****之間如何之事?有道是:浮州雲深處,遙夢千裏書。
第一章順治病末風雲起,親王執劍闖後庭
“義父。”
山間自有夜寂色,草屋掌燈驅三更。此處去城數裏,山畔夜濃,唯見得氤氳幾點火光,便有三間房舍隱現其間。那正中草屋,探門入得一壯碩中年,麵色微微有些暗沉,著的是一身深色布袍,打入屋便道:“找我有事?”
草屋之中置一張木桌,兩張小椅,一老者朝門而坐,麵容滿布歲月,倒也消瘦精神。手中一柄提梁壺,桌上兩個青瓷杯。
“痕兒呢?還沒回來?”中年自識頗熟,挪了挪椅子,便也坐下身來。
老者尚未言語,隻將兩杯添上茶水才緩緩道:“今天住‘天行’那,不回來了。”
“噢。義父找我來有什麼事?”中年說罷,拿起麵前的杯子,吹了吹氣,喝上一口。
老人抬起頭看看麵前之人,微微停了停,才道:“聖上怎麼樣了?”
話音方是一落,中年卻是停下手中之杯,緩緩放在桌上:“我以為義父已經不關心北國的事了。”一句說罷,微微笑了笑又道,“命數將盡,義父恐怕心中早已有數了吧。”便說是笑,潛藏一絲難言之味。
“你要如何?”
“天下能者居之。”中年再次拿起杯子,此刻,卻是顯得更加平靜。
這說話之人名喚“楊九”,本是這老者義子,如今做的是輔聖護國大將軍之職。而這老者名號如何不得而知,世人皆稱楊老。年歲亦不得而知,隻道是容顏已百年未變。舊是一副消瘦而挺拔的模樣。
楊老搖搖頭,不再說話,抬眼遠遠看去,出了門,便消散在夜幕之中。
二人無聲片刻,那楊九才又起了杯子:“義父,你既不管北國之事,又何必問我的打算?”
“九兒,為父要離開一段時間,找你來是要一樣東西。”老人回過神來,低了低頭,便不瞧麵前楊九。
“哦?義父去何方?”
“攝魂幡在何處?”
“義父要攝魂幡做什麼?”
“為父將你一手帶大,知曉你的品性。北國之事,為父不想理會,那陣法乃逆天之術,為父卻不得不管。”言之已罷,微是自歎。
那楊九隻微微笑笑:“原來義父都知道了。”
“二十年前你問我要‘攝魂幡’時,為父便知你要做什麼。”
“二十年前義父不來阻我,今日卻來。”眉是微皺,心塞苦樂。
“攝魂幡在何處?”老人直直看著麵前之人,那四方的臉龐,條條斑駁,該是多少風霜。
“義父,攝魂幡我是不會給你的。”楊九握住手中之杯,雙眼迎上老人的目光。
“九兒,以你如今的功力,若是驅動陣法,恐怕無益於己。”許是楊九的目光太過堅硬,老人卻是緩緩放下了雙眼。
“那義父助我。”
“此陣逆天,我如何助你!”
“嗬。”楊九自行一笑,“逆天?義父恐怕沒資格這麼說我吧?義父既不助我,便不要來攔我。”這說著,楊九站起身來便要向門外而去。
“站住!”
聽得此言,楊九雖停雙腳,卻未轉身:“義父還有什麼事?”
老人長歎一口,緩緩情緒道:“為父要走了,你既執意要做,為父也攔不得你。隻是痕兒還小,北國勢必大亂,為父希望你不要為難他。”
“痕兒?我看他自幼長大,如何會為難他。隻要他不卷進這些事來,我自會百般照顧,這點不需義父操心。隻是…”說來眉宇微皺,楊九換了口氣又道,“義父當真不打算告訴他,他的身世嗎?”
“哎。”老人聽來又歎一聲,“緣起恩怨難訴,緣落是非皆空。隨緣吧。”
楊九不再搭話,自出小屋而去,那黑夜之中,便是沒了身影。
北國
數百年前,人與靈獸之間爆發戰爭。以劉室為首的人族將靈獸趕出千裏之遙,立都在北,定號北國。自此,人與靈獸再不同處一地,以西南之處萬裏密林為界,劉室表親之家舍室,世代鎮守邊境,數百年來戰事不斷,而靈獸不得越西京半步。
北都,北國四居城之首,自召明帝建國後經數代君王,坐擁軍民百萬之眾。地處遼闊,往來商賈不絕,城中車馬不息,樓宇四立,城牆高聳而攝天下之威。
都城居中是一府,號“玄牝”二字。設四門,東書“文宣”,西畫“武威”,南提“賢佐”,北刻“德治”。紅底金字高懸門上,乃北國王室之宮。四門皆有重兵把守,每日晨起文武群臣自“文宣”門入宮朝會,退朝再由“武威”門出。自召明帝來,百年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