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五點,慶陽長途車站。
兩名男子跟隨著人群走出大門,夾雜在腳步匆匆的旅客之中,慢騰騰的,顯得略微有些異樣。
其中一個很年輕,二十四五歲,樣貌普通,但顯得很秀氣,特別是一雙眼睛,明亮清澈,他的臉色略有有些蒼白,步伐也有些虛浮,似乎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另外一個則四十多歲,氣息沉穩,臉龐猶如山斧開鑿般,菱角分明,透著一股冷峻,同時有種飽經風霜的閱曆感。
這二人正是從燕京趕來的餘澤和荊軻命。
“餘澤兄弟,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都已經傷成這樣了,為什麼就不多呆幾天,恢複好身體再過來。就算那些人知道墓穴在慶陽,可具體的坐標可是握在你手上,沒有坐標,那些人根本就是無頭蒼蠅,不可能找到寶藏。”
荊軻命皺著眉頭抱怨,語氣略有不滿。
昨晚餘澤跟莊袁大戰一場,最後雖然擊殺了莊袁,但餘澤也昏死過去。
早上一醒來,餘澤就非得趕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川西,然後又換了兩趟車,折騰了大半天,來到慶陽,他攔都攔不住。
“我有來慶陽的理由!”
餘澤呆呆的站著,對荊軻命的話不太上心,而是有些癡癡的看著某處方向,雙眼有些失神。
“你熟悉慶陽?”
荊軻命不是三歲小孩,他能在散修當中成為最耀眼的存在,除了強橫的實力之外,眼光也是無比的犀利。
他看出來了,似乎從兩人踩上慶陽的土地,餘澤的神色便有些一樣,似乎有些畏懼,又似乎有些期待,還夾著一絲激動,複雜不已。
餘澤沒有隱瞞,輕輕一歎,有些感慨道:“不止是熟悉,而是太熟悉了,慶陽,就是我長大的地方。”
上一世,他在慶陽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長大,在慶陽念書,直到牧河去世,他離開了慶陽,去到了錦江,最後被顧永年帶去鳳城,走上了不歸路。
在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回過慶陽,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你長大的地方?”
荊軻命臉色變得怪異起來:“怪不得你一聽說墓穴在慶陽,整個人便有些不對勁,原來是這樣。”
餘澤笑了笑,眼中突然閃出寒光,語氣也帶著一絲森冷:“沒錯,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拿走寶藏。”
赫連一城位列潛龍榜第十五,又是玄天宗的重點培養對象,所以他如何得到幽冥劍,玄天宗和那些有心人或許不會一清二楚。
但稍加打探後,大概的坐標應該會知道,所以慶陽這個無名小城被人知曉,餘澤並不太吃驚。
慶陽,是他的地盤,哪怕是潛龍榜最強的方戰天,哪怕是十大隱世宗門,餘澤也決不允許他在這撒野!
“我看你還是先顧顧你自己吧,我根據銘牌感應到,此刻光是在這長途車站,就有十幾道論劍大會參賽者的氣息,更別說這慶陽肯定還會有那些覬覦寶藏的宗門高手出現,你現在修為全失,怎麼跟他們鬥?”
荊軻命無奈一歎,臉上盡是憂慮。
餘澤早上雖然清醒了,但一身的修為卻不複存在,不要說麵對那些修煉界的高手了,就是一個強壯一些的普通人估計都打不過。
“反正我的小命不是還在嘛,走一步看一步吧。”
餘澤神色如常,沒有任何擔憂,笑道:“荊兄走吧,天快黑了,咱們先找地方吃飯,然後住一晚再說。”
說完拍拍荊軻命肩膀,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荊軻命搖搖頭,這些天的相處,餘澤的脾氣他已經領教過了,決定的事,任何人都勸不動,固執又倔強,他苦澀一笑,隻能跟上。
餘澤走得並不快,隻是慢慢的遊蕩,時間上算起來,這一世他隻是離開慶陽不到三年,慶陽的變化也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