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閃過各種滋味,最多的卻是欣慰,大兒媳總算是瞧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不再被蒙蔽了心性。
二人見她到來,皆都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程氏更是麵有赧色,一時慌了手腳:“母親……”
蔣老夫人板著麵孔:“這是作何驚慌成這樣,莫不是你們倆背著我做了什麼驚人的事情?”話雖如此,可那眼裏卻是滿滿的掩飾不住的笑意。
宛然麵有羞色,調皮的朝她眨巴著眼睛:“這可不能說,這是我與大舅母之間的秘密。”
蔣老夫人聞言假裝惱怒,點了點她的額頭,卻是轉了話題,細細問她是否還有哪裏不適,見她搖頭,心中放心。又想起昨夜她頂著身子的不適一直守著蔣玉敏,後來還被人那般的潑髒水,一時不免心疼起來,不免又嘮叨了她幾句。
程氏此時也已恢複了往常的神情,又與宛然解開心結,不免也跟著插科打諢起來,一時屋內氣氛融洽。
也就這時,屋外傳來下人的聲音,說的卻是蔣君越回京的消息。
“老夫人,大公子已是回了府,此時正在老太爺的書房裏回話,老太爺請老夫人與大夫人一同前去書房。”
蔣老夫人麵色一喜,接著卻又是沉了下來,若是叫她一人前往,她倒還不曾多想,可是如今連大兒媳也一並叫去……
程氏顯然也是意識到這個問題,思來想去不知處了何事,麵上神色便就難看了起來,身子竟是有些輕顫了起來,嘴唇也哆嗦著。這是他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子脈,可千萬不能出事。
蔣老夫人自然注意道了程氏的異常,不覺輕輕掃視了一眼,她都不慌,她慌什麼!可她嘴上卻問道:“老太爺也是說了什麼?大公子可還好?”
“老太爺沒說什麼事,大公子也是好好的在回話。”
這般說來沒事?那又為何急趕急的請她們去?
宛然自然也知曉這事的輕重,忙道:“哥哥出去了這些天,一回來便去了祖父的書房,興許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稟報。嘉兒將才喝了藥,這會也是有些乏了,祖母與大舅母不需擔憂我,哥哥的事要緊,自管去便是。‘”
蔣老夫人這才站起身來,吩咐曉綠王嬤嬤幾人好生照顧著,這才扶著丁嬤嬤的手,與程氏一團離開。
而宛然,便也在她們離去後,再次躺下歇息,不是她托詞,她是頭暈暈真的有些困乏了。
而這邊蔣老太爺的書房裏,蔣老夫人與程氏一腳踏進,便見蔣君越正地垂著頭聽著他的訓誡:“你倒是說說,這些時日到底做什麼取了,竟是不顧家人不通聲氣一聲不響的跑的不見人影,這一回來若不是恰好被我逮著,恐是還不肯回來,你倒是說說是何大事使得你不顧你母親妹妹這般胡來任性?”
蔣君越本是見她們進來,一並也給兩人見了禮,本是愧疚,聞言自是一徑的認錯,忙道:“非是孫兒不顧家中祖父母與母親妹妹,而是孫兒打探到當年父親下臨江時的確是有人動了手腳,這才導致英年早逝。
早在宛妹妹回京的時候,東平侯世子便找到孫兒,提醒點撥了孫兒一番,接著,鎮南王世子也差人送來一些證據,證明父親的確是遭人算計,又見小姑姑與宛妹妹傾霖在臨江所受到的苦難,心中便越發懷疑起來,孫兒為免事情出差錯,這才親自前往走了一遭。
也多虧了寧世子的相助,如今那殺害父親之人已是被抓住,名叫孫賀,乃是雞鳴狗盜之輩,平時便靠著殺人越貨,偷到財物過活。孫兒已細細問過,父親確實是他殺的,不過卻是收人錢財,他自己並不認識父親,且在殺害之後搜出父親身上的官印這才知道釀下大禍。
又因他並不確定那指使他的人是誰,不過是心中有所懷疑,且因事後那人又蹊蹺遇上山賊,差點沒了性命,他心中驚懼,詐死之後便尋了個地方躲了起來。那人不過是個雞鳴狗盜之輩,也正因此他才害怕,深恐會被滅口,一直都過的戰戰兢兢,且也隱藏的極好,輕易不能察覺,若不是寧世子相助,孫兒也是不能知曉的。
可也正因此這才躲過一命,若是不然,父親的冤屈可真就要石沉海底了,如今他人正關押在一處秘密的地方,寧世子派了親近的人看管著。對方小心翼翼,一直不曾露出狐狸尾巴,且時間久遠,又沒有力證據證明當時就是他下的殺手,一時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