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綠登時瞪大眼睛,她想不到連淑蘭會這般誣陷宛然,更想不到她將一切編排的看起來沒有漏洞,當即心中是又氣又恨,想不到對方瞧著一副無害的模樣,見著姑娘也是諸多親熱,可出口的話是殺人不見血,當即便厲聲道:“謊言!都是謊言,少夫人說謊!姑娘沒有這樣做,更沒有這樣說,一切不過是少夫人編造的!是誣陷姑娘的,姑娘對少夫人親和有加,視少夫人為親姐姐,姑娘哪裏得罪少夫人了,少夫人要這般誣陷姑娘,將姑娘逼到死路上?”
連淑蘭問言卻是輕輕歎息一聲,道:“你是她的丫鬟,自然是要為她辯駁的……”
程老夫人顯然也是想不到事情會是這般,她私心裏自然也是想要相信連淑蘭的話語,可是這樣一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若真是事實,隻怕國公府,蔣家,程家,連家也便罷了,今非昔比,可是這三家,一定都會陷入糾纏中,到最後隻會翻臉,生了怨懟。
國公府素來中立,並不影響什麼,可是程家與蔣家卻是綁在一起的啊,本便是一跳船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兩家親家不成成了冤家,第一個不會饒過的便是家裏那老頭子,隻怕兩家族人也會生了怨懟,後果不是她能想見的……
而蔣家眾人聞言就更是個個皺緊眉頭,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卻又找不出破綻,一時不免沉默。
程氏此時也已回過神來,聞言也覺得有理,猛的看向蔣老太爺,卻見他並不相信,不過是礙於程老夫人不好過多表示,略一沉吟,道:“我相信宛兒不會這樣做。”
蔣老夫人聞言自然也是點頭,附和著道:“是,宛兒那丫頭的性子我最是知曉,素來是個良善孝順的,斷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且她當也不會傻到選在今日。”言下之意,這是旁人栽贓嫁禍。
便連黃氏楊氏等人也都點頭附和著蔣老太爺的話,蔣家幾個女兒就更是不用說了,皆都一臉不信的模樣。
連淑蘭深知對方不會輕易相信自己,可也不想對方竟是全然相信宛然,雖心裏害怕,身子也在微微發發抖,可到底心中知曉不能退縮,便就是假的她也要給說成真的,她是鐵了心的要將宛然拉上,即便是死也要拉著她墊背!
“哎,孫媳婦就知道祖母與各位夫人不會相信,早知道便不會說出來了……”她神情委屈,頗有一種多管閑事卻博不來好感惹人厭惡的感覺。
曉綠聞言猛然抬頭看著她,心中竟是覺著不可思議,前麵還一副假惺惺親熱的模樣,如何轉過身便能這般誣陷人。虧得宛然小時還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如今卻換來對方的惡意謀算,她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為何她會這般誣陷她:“少夫人說謊!姑娘沒有,如今姑娘不在,自然是少夫人說什麼是什麼,少夫人敢不敢當著姑娘的麵與她對質!”
她說著噗通一聲,跪在蔣老太爺的麵前,麵色倔強,擲地有聲:“求老太爺為姑娘做主,奴婢可以作證,姑娘沒有謀害八小姐,事情更不是少夫人說的這般,姑娘是被誣陷冤枉的。
姑娘是在園子裏遇著少夫人,可是並沒有與少夫人說過什麼不好的話,不過是說了些幼時的趣事,後姑娘辭了少夫人想去夫人院子,哪知走了幾步便聽到呼救聲,匆忙之間求了少夫人帶人來相救,帶著奴婢匆匆跑來,才知曉是八小姐與冬桃掉進湖裏。
姑娘等不及人前來救援,眼見八小姐在湖裏掙紮求救,浮浮沉沉之間就要沉下去,姑娘心中焦急,深恐八小姐出事,等不及來人,便自己一頭紮進湖裏,想救出八小姐。奈何姑娘自己也不識水性,差點……接著老夫人才趕了過來,後麵老夫人也都知道了。”
蔣老夫人登時一顆心提了起來,這其中的複雜她又豈是不知,按道理來說,連淑蘭自幼與宛然的情分深厚,當不會輕易誣陷她。可是,若她說的是真的,那就是說,嘉兒是殺人凶手?!
不,不會,嘉兒不會!
她連連搖頭,不相信宛然會是這般心狠手辣的人,對一個年幼的妹妹下殺手。可是不是呢?那就表示連淑蘭是在說謊,是誣陷,這又是為什麼?想來想去到底,她如何都想不通事情到底是如何的,可是她卻是明白,這其中有一方定是在撒謊!
程老夫人瞧著曉綠,想不到一個丫頭並不心慌,竟還能這般鎮定的為主子辯駁,處處維護主子,是個忠心護主的,心中不覺讚歎。她細細想著她的話語,也覺著這種可能性大些,可卻又不願相信自己的孫媳婦會是那般心思惡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