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對,回家,她的嘉兒一定會平安回家,柳後雖發難,可到底沒有重大過失,即便是真想置嘉兒於死地,那也是找不到借口的,過失的不是嘉兒,如何都論不到她的頭上去。再來,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斷不會坐視不理驕傲嘉兒出事,退一萬步講,即便是柳後真要發難,拚了國公府的一切,也要保下她!
是了她慌什麼呢,瞧嘉兒成竹在胸的模樣,說不定真的有法子圓過去呢!想通了這一切,韓夫人這才鬆了口氣,麵上也曾露出笑容,點點頭,道:“恩,娘等著嘉兒一起回家!”
宛然柔柔的笑了,輕輕捏了捏韓夫人的手,這才鬆開她,站直身子朝著柳後去,卻撞上一雙寒潭般的眼眸,心頭猛然一縮,渾身覺著冰冷,那眼神,說是冷酷都不為過。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眼神,這樣微微笑著帶著血腥的柳後,是她從未曾遇到過的,那雙鳳目之中帶的血腥家宛然隻覺自己渾身的血液瞬間都能降到冰點,身子更是不可抑止的想要輕輕顫抖。可是她不能露出怯意,不能!宛然強自鎮定著,手指深深的掐進肉裏,她不能有任何的怯意表露出來,若是不然她便再無一絲勝算,將會跌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不過是賭一把,賭贏了,她會獲得最大的收益,若是輸了,左右不過是這條命,又有什麼好怕的?如今蔣老夫人已經接受了蔣氏,不日便可以回到蔣府去,陶傾霖的將來也不再需要她的操心,一切已經不需要她再護著,她在與不在,她們往後的路也都會很好走,不會再被人算計了去,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然沒了顧忌。
至於韓家麼……宛然眼眸掃了一眼韓夫人,就當是她欠了她的,便待來世再來報答吧。
再來,她雖不如何了解這位皇帝,可到底知曉這不是一個表麵上看起來那般暴虐的君主,若是不然,依著傳言中的樣子,隻怕她早便成了一堆白骨,又如何還能站在他的麵前!柳後雖毒辣,如今也不敢隨意給她定罪,皇帝為人暴虐,可到底算是一個明君,若是沒觸及他的底線,如何也不會要了她的性命,之後是宛然結合兩世隱約覺出的。
她站直身子,一動不動的任憑柳後打量著,臉上掛著恭順的笑意,溫順而謙恭。
卻在這時,皇帝突然笑出聲,連連道:“有意思,這還是朕第一次見到還有人不怕皇後呢,皇後不覺得有意思麼?”
皇帝說著便又淡笑著朝宛然道:“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朕便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不能圓了過去,朕就以欺君大罪賜你死罪。”
宛然麵上不見絲毫驚懼,依然是平靜無波,聞言輕輕的伏下身去,叩頭謝恩:“臣女叩謝皇恩,謝陛下恩典,謝皇後娘娘恩典。”
韓夫人差點沒嚇壞了,頓時癱倒在座位上,她心知皇帝今天所說的話都是真的,若是嘉兒不能叫他滿意,當真是會斷送了小命!都說君無戲言,即便是有人求情,隻怕也是不會叫這位暴虐的君王改口,她驚懼的瞧著宛然,渾身瑟瑟發抖,後背已然濕透,若不是南陽王妃在旁扶著,隻怕已是當場跌倒。
大殿裏一片死寂,眾人大氣不敢出,紛紛低著頭,不敢瞧皇帝生氣的神情,心中莫名覺著陰寒,身子更是忍不住的發顫起來,麵前的這位,脾氣暴虐,常常是談笑間就能叫人人頭落地,那可是動不動就會死人的!
柳後麵沉如水的瞧著宛然,黝黑的眸中平靜無波瀾聞皇帝的話輕輕的瞧了過去,浮在麵上的笑容溫和:“有趣麼……如此,準了。”
眾人至此這才舒了一口氣,不明皇帝的態度,一時不理一時又覺有趣,不過一瞬便叫人感受到天與地的區別,當真是伴君如伴虎!
可是,這韓柔嘉不是在找死麼?!
眾人越發瞪大眼睛瞧著她,但凡一個人的畫風,便是自成一格,旁人即便是再如何模仿,如何練習都不能全模仿了去,何況那神韻,那落筆,那橫豎折撇,那一筆一劃皆都是不同的,沒有個幾十年的模仿,如何能做到神似,這不是作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