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淡漠,唇邊一抹清冷的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如今不過尚未及竿,已然這般容顏,假以時日,定又會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薛蘭華不覺輕讚,這樣一個清麗絕顏的女子,竟能將母親這個後宅老手逼迫的無還手之力,隻怕內裏不如外表般與人無害,神情瞧著天真,可那雙美目裏隱藏著的是深不見底的心思算計,若是不細察看卻是不易發現,也難怪母親這般心思多變的也會被迷了眼,瞧不真切她的真麵目,馬失後蹄。
薛蘭華低垂了眸子,眼裏的算計一閃而過,心中卻是嗤笑,這般美麗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要化作那花下的肥料,湮滅在這紅塵中。
這般美麗的女子本該是綻放光華,未曾綻放便要枯萎,不得不說這是件叫人傷心的事情。薛蘭華冷冷盯視麵前的酒水,唇角閃過一抹冷笑,不過自作自受!
宛然本是專心吃著麵前的糕點,卻感受到一束冰冷的視線注視著自己,心中一沉,朝著視線的方向,多半已經猜測到正主兒是誰,抬頭迎了上去,幽深的眸子投向那個不停打量著自己的人,果然,是薛家女兒薛蘭華,當朝的修容娘娘。
兩人靜靜對望著,誰也不曾先開口,誰也不曾先移開視線,似是相處了幾十年的老友般很有默契。隻是——一瞬間感覺到那壓人的氣魄朝自己撲頭蓋臉的壓了過來,叫人喘不過氣來,打的人措手不及,薛蘭華怔愣著,心底暗暗收縮了再收縮,刺的她幾乎就要把持不住敗下陣去。
在這一瞬間甚至出現了幻覺,總覺著麵前這個絕麗的麵上上,逐漸蒙上了一層模糊的雲霧,瞧不到內裏顏色。隻是很快的,那雲霧卻又盡數散去,要說先前尚還能窺見一絲波動的神情的麵上,此刻卻瞬間恢複了平靜,韓柔嘉麵上露出溫潤的笑顏,朝著她點點頭示意,卻更加叫人瞧不清楚神情。
瞧了半響,見對方微微蹙起的眉頭,眼中閃著各種探究,宛然不覺輕笑出聲,朝她示敬般點點頭便扭開視線,眼裏卻盡是厭惡與輕視,隻是慢慢的卻又都消融掉,成了一份意味不明的嘲諷。
上一世裏,陶素婉敢那般算計自己,敢那般不忌諱薛老太君對她的疼愛,與那魏國夫人合謀處處算計著自己,眼前的這位可是居功不小啊。那時的她麵上不做聲,可是心裏卻是明白,不過是瞧在薛子清與薛老太君的麵上不曾計較,隱忍不發罷了,可是這一世麼?即便是她不去招惹,隻怕對方也未必肯放過自己,那她又何妨再做一次小人!
瞧著對方眼裏同樣的算計陰狠,宛然微微提了心,倍加小心的隱藏起自己來,暗暗提防著一切。
皇後帶頭,賞了許多的東西給十一皇子,各宮娘娘也跟著表心意,紛紛送上重禮,底下的命婦們自也不甘落後,紛紛上前去恭賀。
既然是借著生辰宴舉辦的相親宴,自然是要展露才藝的,劉婕妤很是適時的提議,左右無外乎吟詩作賦,賞花作畫,再多也是吹拉彈唱。二皇後也正有此意,般也是安排了這樣的曲目,自然是喜聞樂見。
“早便聽聞各位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們飽學才藝,詩詞歌賦自是不必說定都精通,如今且可當麵展露出來,當是助興,一同歡樂歡樂。”薛蘭華微微笑著出聲提議。她這一提議,底下的眾夫人自是紛紛應和,當即表示著好。宛然再次抬頭,今日的薛蘭華穿戴極為華貴,瞧著雍容優雅,她這一說,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的視線,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皇帝陛下的。
她此刻正一臉笑意高貴的坐在那裏,麵上一副謙恭溫良的模樣,眉目低垂,麵容溫和,卻不知這樣的麵容下隱藏著一顆怎樣的心思。薛蘭華的這一提議正中眾人的心思,皇後自是不會反對,更不會與她爭長短。她素來最是沉默寡言,卻又能拿捏的恰到好處,適時的全了眾人的念想,還能彰顯自己的大度容人,為自己博得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
“修容妹妹說的對,本宮今日瞧著這些個花骨朵般的姑娘心裏就高興,想著那時也曾似這花般的年紀,也曾這般絢爛年華。左右今日喜慶,便都瞧瞧也是無妨,陛下說是不是?”她說著朝皇帝瞧去,麵上是一副雍容的容顏,謙恭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