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獨特的大殿裏,最妙的不過是在大殿的中央布置出的這個月牙形的池子,池子中央栽種著幾株荷花,那碧綠的荷葉撐開著,亭立在碧波之上,似層層綠波,如片翠玉。想必若是花開時,想來當是美景如畫,瞧著那搖曳的翠綠,被風撫過,便就都飄飄蕩蕩的隨風舞動起來。
席麵上安置著各色美酒佳釀,花樣繁多的堅果點心,並幾碟精美的涼菜,時鮮的水果拚盤,一應的美食皆盛放在梅花座紋纏枝圖的青瓷器皿上,身邊花容簇擁,鼻間各色脂粉味道,伴隨著醇厚酒香撞入鼻端,宛然不覺吸了吸鼻,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味道。隨著炒菜源源不斷的上來,香味溢滿了整個大殿,叫人垂涎欲滴,宛然摸摸早已消化的差不多的肚子,卻不得不裝作淑女般的移開視線,還當真是折磨人。
就在這時,傳來太監特有的尖細的唱賀聲:“皇太後駕到!皇上駕到!“
廳中眾人紛紛起身跪接:“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後鳳體康健,福澤萬年!!”
一聲淳厚的免禮聲響起:“平身,起吧。”
“謝皇上。”
百官與命婦小姐們紛紛謝恩起身,眉目端正,低眉順眼的各自回了座位,將才那熱鬧的畫麵也因著這變故安靜了下來,個個拘束著,不複初時自在。
皇帝卻似絲毫體會不到,擺擺手吩咐身邊的太監,漫不在意的道:“眾位愛卿久等了,入席吧。”
宛然偷眼朝上位者瞧去,隻快速掃視了一眼便又低下了頭,心頭掠過一絲感慨,雖有些瞧不真切,可那周身的氣度雍容的麵容還是能感知到的。威嚴如故,霸氣不減,隻是麵容有了些許的蒼老,一雙眸子隱含著戾氣,炯炯有神,一身明黃夔龍紋正服,那明黃色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高貴氣質,威嚴而又淩厲。
他身旁的皇太後錦衣華服,麵容端詳,慈眉善目,笑看著這一屋子的人,不時的與旁邊的皇帝私下耳語幾句,間或示意生身旁的宮人將她麵前的菜肴夾過在皇帝的碗裏,神情慈愛。
至於柳後麼……手捧五彩花紋琉璃盞,袖口的金絲線繞著袖口繞成富麗堂皇的紋路,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發光,襯的那雙白玉般的手如凝脂般。絕色的麵容上是那端莊雍容的笑顏,那美貌的麵容當真是極致美麗,黛眉如煙,眉眼如畫,凝脂的麵上一抹嫣紅恰到好處的透了出來,越發的顯得麵上白皙如玉。那高高的鼻梁,秀氣卻又不失英挺,櫻唇小口,貝齒潔白,五官無不精致精美到了極致,周身氣度雍容華貴,不愧是這大周朝最尊貴的女人,堪稱典範。
宛然低了眉眼,靜靜的端起麵前的一杯酒水,默默啜飲起來,心思卻不知翻湧到了何處。
到底是見慣了這般的情景,又許是今兒的皇帝麵上那罕見的笑顏鼓勵了眾人,不多時那些個大臣命婦們就都放鬆了下來。絲竹管弦響起,席間或聽琴音或看飛舞,琴聲清雅,舞姿曼妙,雲袖揮舞間,時如碟舞枝頭,蹁躚如畫,時如燕子淩空,精妙無雙,晃了人眼,亂了人心。杯光交錯間,交頭接耳,卻也有那不喜熱鬧的,偏安一偶,超然的看著這一世繁華,眼底無波無痕。
薛蘭華第一次真真確確的瞧著宛然看,自將才她隨著韓淑妃一起走進大殿的時候,她便一直注意著她,如今更是細細的研究起她來。雖在她的角度來看,此時的宛然不過一個側目,無礙她觀察她的心思。她一直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令的母親這個浸淫後宅二十幾年的女子失了手,被打的差點不能還手,處處受製。
朱唇點絳,嫣如丹果,柔軟溫潤。柔軟的潔白的手輕輕撚起一塊糕點,緩緩送入口中,輕抿的唇卻不見絲毫失儀,輕嚼慢咽的,進退德儀。青蔥玉指,如修飾良好的凝脂白玉,引人側目。
脖頸潔白豐潤,引人無限遐思,麵露凝脂,粉頰上帶著一抹嫣紅,如那初升的雲霞,嬌嫩美豔,吹彈欲破,叫人移不開視線。淡掃蛾眉,雖不施脂粉卻依然掩不住那絕麗的容顏。
一雙奪目的眼眸裏流光溢彩,卻又點帶著一抹深沉,清澈似水的眸子裏帶了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眼波輪換間,叫人瞧不見她的心思。
一身玫紅色的衣裙,顯得莊重卻又不失靈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配著那細長的肢體,如那九天仙女,脫俗出塵。頭上簪環叮當,簪花高雅,步搖華貴,襯著那烏黑的雲鬢,映得麵若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