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3 / 3)

原先他便覺虧欠了宛然,再瞧陶家大姑娘竟是公然辱罵宛然,而宛然卻是隻敢輕聲細氣的好言相勸,想著前日宛然兄妹遭遇的一切,再念著之前母親的作為,再想這宛然的寬和親善,慈悲心懷,薛子清心中對宛然的愧疚憐惜頓時高漲,隻恨不得此刻能上前去代替宛然受過。

更何況如今薛子清提親成功,也算是宛然的親人,又恐她生了嫌隙不肯到侯府去,更怕此時橫生枝節壞了他的事,正急於表現好叫宛然另眼相待。如今見自己便站在麵前,可陶素婉兀自不曾收斂的說著惡毒的話語,反而變本加厲的哭哭啼啼編排著宛然的壞話,矯揉造作的模樣頓叫他反感。

再一想著前些時日壽辰上的誤會,他真恐宛然生了誤會不再理會他,登時麵色便冷了下來,神情更是如冰霜般冷冽,眯著眼睛眼風如刀般的道:“陶大姑娘這話說的是什麼話?宛然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便就是真有不對也不該你來評判,一切自有我自己做主!似大姑娘這般不愛幼妹,舉止輕狂又善妒的毒辣女子我尚未曾見過,大姑娘還是收起這些醜態免得汙了別人的眼,也免得令人生厭了和氣。

雖大姑娘不待見自己的妹妹,可宛然在我的心裏卻是完美,她品行高潔是你無法比擬的,溫和親善的性子更是你企及不了,若是你想三言兩語的就想要詆毀她在我心中的模樣卻是枉然,我勸大姑娘還是省省吧,我是半句也不會信你的,宛然妹妹心性敦厚為人寬和不與你計較,可我卻不能輕易罷休,你若是再血口噴人,無中生有我頂是不會輕易罷休,定是要尋了老夫人為宛然妹妹要個說法!“

陶素婉何曾被人如此說過重話,便就是此次她鬧了這麼大的一個笑話可陶家也不曾有過一個人如此責備過她,更別說這人還是她心心念念的薛子清。瞧著那張喝夢中一模一樣的俊美麵容,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如此傷人,陶素婉隻覺如同被雷擊般半天無法回神。

她想不明白的是,不過是幾日功夫,為何他就似變了個人般如此無情無義,記憶中的他明明是溫潤般的君子,偏翩翩的風度,瞧著她也是溫溫柔柔的不舍得說半句重話的。可此時他全然變了模樣,沒有溫柔,沒有軟言細語,有的淨是鄙夷厭惡,眼中的嫌棄之色更是明明白白的顯露出來,這叫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陶素婉雪白的麵容上隨著新心中所想變了幾變,紅白交加的好不熱鬧,她不可置信的瞪著薛子清瞧,不信他便是如此傷她的心,一心期盼這不過是他開的玩笑,期待著他能近前來與她說道幾句,解她的惑,逗她開心,可是不曾,薛子清半絲勸慰的意思也無,隻是定定的瞧著她,那冰冷的神色絲毫沒有變換。

此時的陶素婉當真是傷心欲絕,她所期望的沒有一件是順了她的意的,這一切皆都拜陶宛然所賜,她心中惡毒的想著,有朝一日定是要叫她也嚐嚐這滋味!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經不住如此,她盯著薛子清瞧了半響,牙齒緊緊的咬住嘴唇,直咬出血痕來猶不自知,可她見薛子清半天不動,到底哇的一聲哭著抹淚跑開了。

薛子清見陶素婉離開,這才走向宛然,關切的上上下下將她瞧了個遍,神情殷切的問道:“宛妹妹可還要緊?瞧大姑娘這般模樣,想來妹妹平日裏便就如此受氣,當真是可惱。她憑什麼如此對妹妹你!隻如今卻是不怕,往後妹妹便是侯府的人了,若是還有誰敢如此對妹妹不敬,妹妹大可擺出身份與她理論,我便不信侯府的威嚴還壓不下這些個張狂的小人!”

將才宛然一直沒有出聲,一方麵她不屑於薛子清說話,另一麵心中對他的話語還是猶疑的,雖說她的父親走了,這婚事自是容氏才能做主,可前兒出了這般的事情,容氏人又不傻,沒道理還會答應才是,這也是她一直不出聲的因由。

這侯府是個什麼樣的人家難道還瞧得不夠清楚麼,便就是王氏與陶沛冉生了攀附的心思,可那也不會落到她的身上,似王氏這般喜歡攀附權貴,********隻往那富貴人家鑽的人又怎生會放過這般的好時機,定是不會讓自己輕易攀附上好人家的。

再來,這一切皆都顯得很是詭異,先不說魏國夫人這事,便就是薛府真生了結親的意思,那對象也不會是她才對,若是她父親尚未去世倒還有可能,可如今她不過一個破落戶,自是沒那資格能進了侯府的門。

若當真是要提親,也該是陶素婉而不是她,可瞧這陶素婉的反應來看,再加這薛子清的態度,這一切又皆都表明這親事是她……容氏雖不是她的親祖母,可到底是這府裏的長者,是這府裏的當家人,若是她答應,那這一切便沒了回旋的餘地,她即便是不嫁也不行,宛然心中驚駭,難道還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