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疼痛卻有增無減,他感到體內火燒火燎的疼,真想跑到院裏,倒在冰冷刺骨的溪水裏。
其實,田原之所以如此,全是那股真氣作怪。
常人練武,往往是循序漸進,一天一天,持之以恒,他的內髒經脈骨骼的承受力也一天天增強,和他日益充沛的真氣剛剛般配。
而他,是因為喝了公孫望的那一盞茶,公孫望又用掌貼著他的氣門,把自己的真氣輸送進去。田原的真氣是在一個時辰之內突然獲得的,原有的平衡失去了,他的髒腑經脈骨骼怎麼承受得了?
公孫望以氣驅氣,把田原的真氣遣散到他的全身,隻能暫時應付一些日子。
過了那個極限,田原原有的交合升降機能紊亂了,真氣擠壓、脅迫著他的髒腑血管,感到疼痛難忍。
他的身子往前一衝,一口鮮血直噴而出。緊接著人往後麵倒去。
鬼見愁眼角瞟到他身影晃動,以為他想逃走,一躍搶到身旁,手指直點他的穴道。
鬼見愁“咦”地一聲,左手趕緊撤回,右手疾遞,一根削尖的木頭抵住田原的咽喉。
剛才,在她的手指與田原的紫宮穴相觸的刹那,她感到他的體內,突然湧出一股強勁的內力,把她的手指給震開了。
雖說她欺田原沒甚麼武功,指上隻用了三成勁道,但憑這三成勁道要取人性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更別說點人穴道了。
從湧出的那股強勁真氣看來,對方的內力實不在自己之下。“臭小子倒會裝蒜,我老太婆差點被你算計。”心念一轉,木頭就往前送去。
木頭刺入田原皮膚時他還沒動靜,顯然已暈過去。
鬼見愁又是一愣,她把木頭撤回,不解地看著地上的田原。
剛才那一個回合,這小子的內力分明強於自己指上的勁道,自己那一指不可能點中他的穴道,他怎麼會暈過去?
仔細一看,發現桌上的血跡,這才知道他是另有原因。
過了很長時間,田原慢悠悠醒轉,睜開眼睛,看到老婆婆正看著自己,勉強地笑了一下。
“老婆婆,我把你的桌子搞髒了,真過意不去。”
鬼見愁沒有言語,凝神思索著一件事情。
她在田原的氣戶穴上快疾地拍了一下,手指仍被震了開去,她又“咦”了一聲。
這人的內力不僅充沛,而且怪異無比,渾身的穴道竟全被自己的真氣封住,他人若要點他的穴道,功力低的,搞不好反倒會被他的真氣所傷。
她疑惑地看著田原,突然問:“你這玩意是跟誰學的?”
“什麼玩意?”
“小畜生別裝糊塗。”
田原聽到她叫自己小畜生,不禁婉爾,他想,這老婆子怎麼和公孫望一樣,開口就叫自己小畜生,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你笑什麼?”鬼見愁不解地問。
“老婆婆,你講話的語氣,怎麼和公孫望一模一樣。”
鬼見愁突然怒道:“你不要提他的名字,再說,我一個耳光摑死你。”
田原聽到她動不動也是一個耳光,和公孫望又是一個脾氣,笑得更厲害了。
鬼見愁發完火,轉念一想,這小子竟然說自己和老蠢物一模一樣,一股蜜意流遍全身,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過了這麼多日子,她終於肯開口和自己講話,田原當然不願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他道:
“老婆婆,真謝謝你,剛才你在我這裏點了兩下,我覺得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