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與君子奕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卻隻字不提。如心也不問,他不說自有他的理由,人能回來就不是絕路。
對於那一百兩,倒是如心預料中的結果。
君子奕是個精明的商人,城府必定極深,這樣的人往往有一個弊病,那就是會把原本很簡單的事複雜化。所以,隻要有蛛絲馬跡,他便不會放過。
她的那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怕給了君子奕不少的興趣。
逐月堂,開始忙碌起來了,院子裏成群的女眷做女紅,說說笑笑,好不熱鬧。廚藝精湛的做起小點心,民以食為天,吃是亙古不變的話題。手巧的老人會編些小玩意,如蚱蜢,蜻蜓,甚是可愛。這些價錢不高,賣的暢銷。
老老少少臉上掛著激動的神色。寄生的安逸生活沒有給他們安定的保障。
那一百兩,如心隻收起了十兩以備不時之需,其它的全捐獻給逐月堂做生意資金。如心喜歡這種氛圍,也許,這是共產主義社會的雛形。隻可惜屋裏屋外,兩種世界。
原來,封建主義與共產主義可以共存!
如心合上暗門,逐月堂的的溫馨消失在視線遠處,被那道門隔絕了。
“心兒,你在嗎?”屋外傳來一聲嬌柔的嗓音,溫溫的,似和煦春風,卻暖不進如心的心。
“姐姐,是你啊!”如心打開門,盡量讓自己笑意盈盈。
“是啊,姐姐燉了碗雞湯,拿來給你補補,你從小身子就不好,要好好調理呢!”秋如心將托盤輕輕放在桌子上,盡量讓自己的臉部盛滿慈祥。
如心覷了那碗雞湯一眼,淺笑掛上臉龐,“姐姐有心了,不過這油膩東西看了胃有點不舒服!”如心眼底閃著精光,白雪公主的故事寓意:陌生人的東西千萬不要亂吃,笑得越是慈祥的陌生人越要注意。
秋如意望進如心的眼底,想一探究竟,卻隻見一片清澄透徹,毫無雜質,宛若當初的秋如心。
難道她沒有失憶,而隻是在演戲?在伺機而動?這個想法讓她微微打了個冷噤。
“從小心兒就討厭這些油膩的東西,可是娘不是說過嗎,對身體有益的不能挑食,心兒又不聽話了!”秋如意覺小心地試探著,眼前的這個人不再是單純無害。即使眼神透徹,可那抹笑卻是機關算盡。
“哦,是嗎?”如心淡淡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秋如意有些愣住,這直轉急下的形勢讓她醞釀的話語隱沒在唇齒間。隻能淡淡地釋放出一抹無奈,“心兒變得可真多。似乎對姐姐有一種深深的疏離。”
如心看著她眼底流露出的深深的失望,眼眸微眯,探測著她言語的可信度,“姐姐多慮了,心兒沒有其它意思。”
“心兒可否跟姐姐說說這段時間的經曆,沒照顧好你,姐姐失職了!姐姐倒想知道,心兒如何變得這麼七竅玲瓏,不僅駁得眾位啞口無言,還想出如此精妙之計,減輕了逐月堂的負擔,安頓了這些百姓。”秋如意約摸著時間,把握著尺度。
“嗬嗬,姐姐這話說得心兒慚愧了。以前是生活太過優渥,腦瓜子不用,以致十竅通了九竅,剩下一竅就不通了。死亡讓世界寂靜了,那一竅竟也給明朗了!”如心故意說得含糊,說得玄乎,餘光瞟著有些愕然的秋如意,嘴角又彎起弧度。
“呃,心兒講話越來越高深了。姐姐倒都糊塗了!”秋如意知道她是故意在跟自己虛以逶迤,戒備如此之高,讓她喝下那碗湯看來是不可能了。而且,似乎懷疑到她頭上,那麼就事不宜遲了。
秋如意踱到窗台旁,望著落英繽紛,淒淒地吟著,“春去花落紅,人影如萍蹤。夜來自垂淚,相逢恐夢中。心兒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嗯?”如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今日是爹娘的百日祭,是秋府被滅百日之期!”秋如意應景地滴了兩滴清淚,淚痕掃過那清秀的臉龐,散發著楚楚可憐的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