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隨著寒雲非穿過一道道門,繞過一個個長廊,比南宮府真是有過之而不無不及。陳府的丫頭看了寒雲非竟隻是稍稍欠身致禮,並不感到意外,看來是常客。
最後,在一間書房前停了下來,寒雲非禮貌性地敲了三聲,便走了進去。
“雲非,來了?”書桌旁坐著一個年約四、四十出頭的男人,慈眉善目,滿臉含笑地看著寒雲非。
“管家說陳老在書房,雲非就自己來!”寒雲非半玩笑半認真地說著。
“這位是?”那個陳老看向如心的眼神有些訝異,美得絕塵的男子。那水藍色浮襯出絲絲高貴的氣質。
寒雲非望了望如心,知道她有許多疑惑,有些正色道,“陳老,裏麵再談!”
裏麵?
如心訝異了!還有機關?
陳老也訝異了!不過依舊起身,走到旁邊的牆壁上,在離一副掛畫三寸遠的地方,有節奏地,時快時緩地敲擊著,三擊為一節,如一曲韻律。大概八節左右,那堵牆霍地自動移開了,現出另一片天地。
在古代,就有聲控係統?
穿過那堵牆,一股亮光直射而來。如廣場般大的廳堂在眼前延伸。
終於明白為何從大門到書房那麼點距離卻要九彎十八拐,曲曲折折。原來是為了繞出中間的地方來建這個內室。果真是煞費苦心,也不得不讚歎這個建築師的鬼斧神工。這麼大的內堂,竟然從外觀看不出來。
相反於冷清,裏麵卻是一幅勞作場景:打水洗衣,舞槍弄劍,款款而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真有其樂融融的感覺。
見到他們走進來,大家稍微停下朝他們打招呼,但更多的視線停留在了如心身上,對於陌生人,總是有幾分好奇的。
堂內赫然的一幅旭日東升圖,占據了一麵牆。圖的兩邊是一幅對聯,用行楷勁武地寫著。
旭日東升,秀起江山千古留日影。
斜月西綴,落入滄海應世除月名。
橫批:逐月複日。
好狂的一聯,如心不禁在心裏微微感慨著。這反聖月複旭日的豪情在著字裏行間跳躍著,不帶一絲的含蓄,幹幹脆脆,清清楚楚。
然而,這裏每個人的神情卻是淡淡的知足,並沒有這對聯所體現的狂情。
“公主,這裏便是逐月堂!”寒雲非的聲音不輕不重,但足矣讓臨近的幾人聽到。
“公主?”那個所謂的陳老一臉詫異,音調都不自覺提升了幾度,讓遠處的幾人也紛紛側目。
寒雲非點點頭,伸出手執起如心的手臂,輕輕捋了捋衣袖,那掩蓋於水藍之下的青翠玉鐲便顯在了那透過窗口和頂端那些洞洞傳過來的光線,閃著潤澤,刺著眼目。
“這就是”旭日東升“,是一品公主的隨身之物。我朝之人皆知隻有一品公主才能佩戴得上。”寒雲非不徐不慢地解說著,“這位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如心公主!”
“微臣陳信堯參見公主!”陳信堯盯著那玉鐲瞧了許久,眼神逐漸變深,表情逐漸激動,最後單膝下跪。
有過寒雲非一次的經驗,如心不再訝異,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欲扶起他,“陳老乃為如心的長輩,這樣豈不折殺如心了!”
如心這話音未落,大堂內的其他人,除了寒雲非,皆隨著陳信堯下跪,直呼公主。那回聲在堂內響徹著,猶如千軍萬馬奔嘯,實在壯觀。
如心不禁皺皺眉,這場景讓她有置身風雨之中的感覺,一股不詳的預感開始蔓延。
“寒雲非,這就是你所想見到的?”如心用隻有寒雲非聽得到的聲音,不帶情緒地問著。
“心兒,有些事情,你總該麵對!這是保護你的一種方式!”寒雲非又何嚐想讓其公主的身份曝光,這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那隔閡勢必存在。但,自私,不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