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過去坐在石凳上,雙手置於桌麵,靜靜看著花飛,看著殘落……突然想起韓磊的(桃花庵歌),想起唐寅的桃花庵,不自覺的輕輕哼唱出來,那空靈的嗓音得天獨厚,柔柔軟軟,在院子裏飄蕩著,那翻飛的桃花伴舞……舞吧,舞得淋漓盡致;舞得淒美絕倫……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哪堪老死花間酒一樣鞠躬在人間。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唱著,唱著,如心自己也沉醉了,似乎真如桃花仙般豁達,種桃花換酒錢,老死花間酒……
原來她一直是,這麼渴望解脫……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慕容公子真是豁達!這胸襟當真無人能及!”一抹清潤的嗓音霍地響起,輕輕的,卻又是那麼清晰,帶著微微的笑意,在如心身後傳來。
靜謐的夜,清幽的氣氛,沉醉的思緒,突然因為這麼突如其來的一聲而破碎。如心一驚,下意識的立起,腳正好勾到那石凳腳的邊緣,身體,搖搖欲墜……
君子奕閃過那銀白的身影,扶住了如心搖晃的身子,水藍銀白有又一次的貼合,現在似乎已經,輕車熟路了,“嚇著慕容公子了,真是抱歉!”
如心穩住了腳,撫平了內心的驚悸,忽了一口氣,“君公子原來屬貓的!”
“啊?”君子奕愣愣的,硬是沒聽懂這句話的含義!
“如貓般,悄無聲息啊!”古代沒有這種表達法麼?
君子奕聽了,嘴角不自覺揚起,“剛剛太過沉浸在慕容公子的歌聲裏,不忍打擾而已。慕容公子這歌聲,怕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君某至今未聽聞過如此悅耳的歌喉,以及如此流暢的旋律!”比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這句話,君子奕沒敢講出口,怕惹了這比女子還要嬌媚的人兒。
“君公子太過誇獎了,雕蟲小技,怕會遺笑大方!”不知為何每次見到他,如心的心裏總有一絲的慌亂,那種感覺,理不清晰又揮散不去!
“哪堪老死花間酒,剛剛是有一句這樣的吧?原來是慕容公子也是性情眾人。此刻若是有花無酒,豈不虧了良辰美景。慕容公子若不嫌棄,陪君某飲兩杯如何?”說完,君子奕還真的拿出一壇酒!
他,是從哪拿出來的?變魔術?如心訝異地看著他。
“剛剛帶過來的,慕容公子沒注意而已。”君子奕看著如心那愣著的模樣,煞是可愛,心思竟然一覽無遺。
然如心卻更訝異了,自己向來不會把心事寫於臉上,君子奕竟然可以輕易的看出,是自己變了,還是他眼神太過銳利了?
“君公子相邀,讓慕容深感榮幸,隻可惜,慕容酒量甚淺,沾酒即醉!”古代這酒又不是啤酒,都不知烈到何處去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哪能醉了。如心估量著局勢,迅速作出了決定。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不是麼?”君子奕眼神有些迷蒙,桃花一瓣一瓣飄落,輕拂過如心臉龐,那潔白似膚色,那粉紅潤玉顏,時間仿佛停止了般。
果真人比花嬌……酒未飲,人先醉……
“隻可惜,這裏不是桃花庵,你我也非桃花仙,誰又能忍心折下這桃花換酒錢呢!”和君子奕聊天,如心有種很放鬆的感覺,好像可以隨心所欲。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一種感覺。感覺從來不會預先通知,也不會有理可尋。
“哈哈……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哦!”君子奕笑著說道,伸出手,一片粉紅的花瓣沉沉躺在他手心。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杜秋娘的詩?”這裏不是架空的麼,怎麼會有杜秋娘的詩,難道是在唐代之後才分裂的?
“杜秋娘?是誰?”君子奕看著如心一臉的訝異,也不自覺的訝異。
“你不認識杜秋娘?那你如何知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如心有些緊張,有些期盼!但她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期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