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回環的亭廊。飛簷翹角,依山傍水。山盡頭,水溶溶;水窮處,梨花殤。兩旁的梨花隨風一陣陣清顫,揚在空中,潤澤著落日餘暉的雋永;飄灑在潺潺溪流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否?
梨花散落,情緣盡。思君笑顏,殘香新。
“少爺,如心小姐!”長廊繞彎處,亭閣收起時,一座別院赫然獨立,淡然的梨花香卻是那麼深濃。
梨苑。
門口早就有一堆丫鬟守候著,為首的是個著水綠色碎花衣的俊俏丫頭,梳著斜邊髻,眸動,水靈靈。年紀十七八左右,眼中流露著濃濃的世故。“奴婢晴兒,老爺吩咐今兒個起伺候如心小姐的。”進退得宜的禮儀,知分知寸的言辭,讓人不容拒絕。
“恩,好生照顧著,如心小姐身體不好,小心點別出半點差錯!”如心以為南宮文謙說話總是溫文爾雅,柔聲細語的呢,原來還能這般冷硬。看來南宮家的人,都不簡單。
“是,奴婢知道!”晴兒順從的,也很自然地應承到。她,應該是資深丫鬟了吧!古代,女子十五六歲便該出嫁,能留至這般年齡,代表主人相當器重了!
“裏麵已經備好熱水,請小姐沐浴更衣吧!去去晦氣!”見到如心微微的茫然,晴兒微笑著提醒到。這是一個丫鬟的職責。
“心兒先淨身,等會我再來接你去用膳!”噙笑的嘴角懸掛著一絲絲寵愛,南宮文謙順了順如心的發絲,眷念地離去。
繡著竹林蝶戲的屏風後麵,緩緩騰升一層層的霧氣,在室內無盡繚繞著……
如心任由晴兒幫她褪去一層層的衣衫,古人著裝,都不嫌累贅的。
據說古代女子寄萬千情愫於內衣上:求子繡石榴、求財繡牡丹,避邪繡猛獸,思念心上人繡花草……
如心緩緩低下頭,嫩黃色的肚兜,一朵朵潔白的梨花妖嬈綻放著,思念心上人?梨花白與赤身雪瑩相互輝映著。膚若凝脂,肌似賽雪,滑而不膩,水而不油,活脫脫的仕女圖走出去的嬌滴滴人兒。如心一愣,心裏不禁讚歎這副身軀的膚質。
晴兒的手輕觸著後頸,欲鬆開肚兜絲帶的結,如心微微側過身,她還不習慣與人坦誠相見。
“你們先出去吧!”如心走過去,手輕輕劃過水線,探試著水溫,卻讓手深陷於一瓣瓣飄浮的梨花糾纏中,混著熱氣的氤氳,散發出一股一股沁人的清香。又是梨花……
“奴婢留下來伺候小姐吧!”晴兒遣退了其她丫鬟,自己徑直走向浴桶,一會測試水溫,一會撒花瓣,熟練而不含糊,忙得不亦樂乎。
“為何單單隻有梨花?”如心不得不納悶,整個南宮府,似乎隻有梨花,成片成片的梨花。
聽到這話,晴兒抬頭,微微愣住,“小姐不是從小喜梨花成癡,沐浴隻用梨花瓣的嗎?”說完扶過如心踏進浴桶內,一邊舀起水緩緩澆在如心細膩潤滑的肌膚上,一邊輕柔地說著,“少爺在府裏的各個角落皆種上了梨樹,一到梨花時節,梨花香四處飄逸著,那麼的沁人,那麼的怡神。在梨花最燦爛的時候,少爺會命人采集好多梨花瓣曬成幹貯存著,他說,要讓小姐一輩子有梨花相伴呢!”笑看世間,癡人萬千。
晴兒這番話,是何用意?她不該單純的隻是說這些,因為沒必要。那麼,是試探些什麼?
如心本想還是讓晴兒出去,這麼赤裸裸地被一個人欣賞,還真不是滋味。但看看了那一件件繁瑣的衣服,內件外套,披肩束帶,層次都分不清。最後還是妥協了,被她一人觀賞總比不穿衣服被所有人觀賞來得不虧。而且,也可順便從她嘴裏多套出一些背景知識吧。閑談是情報收集最直接的方式。
“晴兒,能否跟我講一些事,讓我慢慢尋回記憶?什麼事情都可以。”如心相信,這個晴兒,知道的事情絕對不會比別人少。
晴兒愣了一下,不過很快的便反應過來,“小姐想知道什麼?”
“隨便,比如當今的局勢什麼的!”如心不喜歡一無所知的感覺,很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