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孤家寡人(1 / 2)

昏黃的燈光自門縫間透出,話嘮站在門口,用腳輕輕地踢門,喊道:“蔣先生,在嗎?有病人來啦。”

“來了,來了。”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木屋中的燈光在敞開的門傾瀉而出。一陣風刮過,吹起了話嘮兩支空蕩蕩的衣袖。

“大叔,你的手是怎麼回事?”江城驚叫道。

話癆轉過頭來,齜了齜牙,灑然笑道:“斷了,早不疼了。你還是叫我話嘮吧,我喜歡聽人這麼叫我。”

原來他竟用牙齒叼著燈籠走了一路,怪不得說話時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換了任何人,嘴裏叼著東西再說話,肯定也會跟他一樣的。

江城搶上前去,用手腕夾住燈籠柄,道:“話嘮,我拿著吧。”

斜地裏伸出一隻光潔白淨的手,一把捉住燈籠柄,說道:“還是我來吧。”

走進屋子,一股刺鼻的草藥味撲麵而來,讓人精神一振,隻想逃離。江城遊目四顧,屋子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藥罐,有的密封,有的敞開著口子。江城不由暗暗慶幸:“幸虧當初沒有聽從父親的安排,整天與這些藥草打交道,隻怕會讓人發瘋。”

話嘮笑著說道:“江城,你可別小看這些藥罐,裏麵全都是蔣先生精心配置的藥酒,功效比外麵那些江湖郎中調配的強太多了。”

蔣先生看上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神情溫和,舉止謙和,看病時卻有點雷厲風行的味道:“行了,待會再看。小夥子,傷哪裏了?”

江城伸出雙手,十指張開,已經腫了。

蔣先生道:“現在,按照我的吩咐做。動一動你的手指?”

江城試著動了動,手指還是可以動的,隻是很疼。

蔣先生又道:“用力張開你的手指。”

江城張開,蔣先生一根一根慢慢地捏江城的手指,待他把江城的手指都捏完一遍,江城的額頭上已經冒汗,隻是他咬著嘴唇,哼都不哼一聲。

蔣先生說道:“骨頭倒是沒斷,包一包藥消消腫就行。”

江城擠出一個笑臉,道:“謝謝蔣先生。”

蔣先生不動聲色的打來一盆熱水,道:“你先自己清洗一下。”說罷,蔣先生走到藥櫃前麵,開始抓藥。

江城把手放進水裏,疼得他直咧嘴。

蔣先生說道:“小夥子,現在知道疼了,以後練拳可不能這麼急躁。凡事都講究個循序漸進,要有耐心,時間長了,自然能練好。”

江城道:“先生放心,肯定不會有下次了。”

蔣先生拿著一些黑乎乎的糊狀物敷在江城手背,拿布條裹好。蔣先生說道:“行了,回去歇息吧,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就好了。”

江城道:“先生,多少錢?”

蔣先生笑道:“你新來的嗎?武館弟子在我這裏看病是不用錢的。”

江城謝過蔣先生,與話嘮一起往回走。話嘮在前帶路,江城提著燈籠走在後麵。

話嘮說道:“江城,有什麼感覺沒有?”

江城道:“熱乎乎的。”

話嘮道:“你可不要怪蔣先生小氣,他不是舍不得給你用藥酒。隻是武館裏弟子太多,他調配的藥酒總要留給傷勢重的病人。像你這種又是練功時受的傷,也隻能給你用點草藥包一下了。”

江城道:“話嘮,其實你不必說這些的,你說的我都懂。”

話嘮道:“你明白就好。”

江城說道:“話嘮,能問你個問題嗎?”

話嘮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個說來話長,等回去了咱們慢慢說。”

江城道:“行。”

此時夜深人靜,隻聽到兩人走路的腳步聲。

話嘮說道:“江城,你聽到了嗎?”

江城道:“什麼?”

話嘮道:“腳步聲啊。走夜路的時候,能夠聽到其他人的腳步聲,知道有人就在身邊,這種感覺很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