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恩百思不得其解,下屬驚慌失措的道,“現在可如何是好大人,城門的守衛雖然多,卻不是什麼精兵猛將,絕不是玄鐵軍的對手,最多兩個時辰他們就要堅持不住,不如……不如我們逃?他們現在隻一昧的攻打東門,南北西三門還在我們手裏,我們現在逃,還來得及。”
“逃?”裴恩慘笑道,“我們即使逃又能逃到哪裏去?郡王蟄伏韜光隱晦了二十幾年才有這樣的機會,從動手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後路了,不能前進一步,就隻有死,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你現在就隨我進宮,我去向郡王請罪,這件事是辦砸在我手裏的,即使是死,我也要死在郡王手裏。”
……
平郡王端坐在那個人人都夢想坐上去的寶座上,血紅著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籌謀了這麼久,精心布了這麼久的局會這樣功虧一簣,就因為一個女子,所有的算計都化為烏有,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平郡王不停的搖頭,隻覺得有一種情緒不停在他心裏衝撞著,讓他立即想跳起來,想做什麼事。
裴恩重重的叩頭下去,“都是屬下無能,沒有捉住齊六小姐,這才讓郡王不能成就大事,還請郡王賜屬下一死,讓屬下贖罪。”
“死?”平郡王冷笑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若是你死了能讓我成就大事,我賜你一死又何妨?隻是你死了又有什麼用處?早知你這樣沒用,我就不會將那件事交給你,我現在隻恨,隻悔,怎麼就被迷了眼,沒有看清楚你是個廢物。”
冷冰冰的話語刺的裴恩神情絕望,不停的叩頭下去,平郡王卻看也不看,神情恍惚的從寶座上站起來,蹣跚的向外走去。
裴恩絕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郡王,您要是哪裏?”
去哪裏?平郡王嗬嗬冷笑一聲,邁出宮門,沿著宮道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直到走到那道他來過無數次的宮門前。
守在門前的宮人一看見他立即迎上來掐笑道,“郡王,您來了。”
平郡王恩了一聲,問過去,“他怎麼樣了?”
宮人立即道,“聽您的吩咐,還吊著一口氣呢。”
平郡王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宮人正有些忐忑不安,就聽到淡淡的吩咐,“你下去吧。”
宮人愣了一下,不敢怠慢,忙退了下去。
直到整座宮殿的宮人都退了下去,平郡王才伸手推開殿門,緩緩走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人瘦弱的隻剩下把骨頭,聽到腳步聲,虛弱的睜開眼睛,待看清楚來人,眼睛裏頓時流露出恐懼的神情,拚命想要掙紮著往床裏縮,卻用盡了力氣也隻是蠕動了幾下。
平郡王平靜的看著床上的人掙紮,半晌說出一句話,“你可知道,齊家的兵馬攻城了,我算計了一輩子,扳倒了你,卻還是栽在了齊家手裏。”
聽到齊家,床上的人猛然睜大了眼睛,露出幾分喜色,平郡王看在眼裏,冷笑道,“齊家為你賣命了一輩子,就因為你的多疑猜忌,逼的齊家遠走上京,背上逆犯的罪名,這才讓突厥有機可乘,大舉入侵,也讓我等到了起事的機會,永安十年你因為齊家才保住皇位,到今天你還想依靠齊家?做皇帝做到你這個地步,倒不如死了,我沒有能成就大事,也不會讓你再活著,我父親還有文親王的帳也該算一算了,我原本留著你是想讓你親眼看著我登基的那天,既然已經等不到那一天,那你就……去死吧。”
床上的人驚駭欲絕拚命想閃躲,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匕首落下,穿胸而過,帶著一臉不可置信,床上的人至死都沒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