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然甲胄在身,端坐在馬背上看著眼前聳立的城門,身後是氣勢駭人,讓人看一眼就毛骨悚然的五千玄鐵軍,所有人已經刀劍出鞘,隻等城牆上的人回話,就立即攻進城門。
又等了一會兒,跟在身旁的程耀已經等不住,低聲道,“二爺,這些人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回話,明顯就是拖延時間,不如讓屬下帶著人衝殺進去,這些人看著龍精虎猛,其實都是些紙老虎,用不了兩個時辰,屬下就能將整座城門攻下來。”
程耀說著抬起頭輕蔑的看了城牆上的守衛一眼,這些個下作小人,突厥打來的時候不去打仗,卻在背後做這種事,不止謀朝篡位濫殺無辜,還妄想用陳閣老和陳夫人要挾齊家,真是做夢。
想到這裏,程耀豁然想起六小姐,就是收到了六小姐的書信他們才會求了老太爺出兵,如今他們來了,那六小姐在哪裏,會不會是在上京城裏,如果真的是這樣……
程耀越發心急如焚,催促道,“二爺,您就讓屬下去吧。”
陳映然緊緊抿住嘴,想了一想正要開口,城牆上卻突然想起喊叫聲,“陳二爺,您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那人話音落下陳映然就覺得眼前一花,有什麼東西從城頭上飄了下來,陳映然伸手去接住,這才發現是一片衣角,隻是那衣角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仔細思量了一下,陳映然豁然想起來,不禁張大了嘴巴,一旁的程耀也大驚失色起來,“這是……這好像是六小姐的衣物。”
程耀將那片衣角接過來翻來覆去的看,越看越覺得害怕,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抖起來,“是的,是六小姐的衣服,這件衣服還是三太太做的,三太太喜歡在衣角繡暗花,屬下不會看錯,可是這件衣角為何會在他們手裏,難不成……難不成……”
程耀一張臉變得慘白,陳映然顯然也想到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神情變換了幾番,卻又搖頭道,“不可能,昭華不可能會被他們抓住,我了解她,知道她的本事,當初她在宮中尚能全身而退,又怎麼可能會被這些奸佞小人抓住,一定是他們懼怕我們,這才想要用這種法子詐我們,隻可惜他選錯了對象,沒有誰比我更知道昭華的能耐,就算有人能抓住他,也絕對不會是這幫酒囊飯袋。”
一旁的程耀也冷靜下來,咬牙切齒道,“對,六小姐那麼本事,算無遺策,怎麼會落到他們手裏,既然他們拿六小姐來要挾我們,定然是六小姐就在上京,六小姐來信就是要我們帶兵攻城裏應外合。”
說到這裏程耀的眼睛發亮,沉聲道,“二爺,屬下請求帶人攻打城門,一定不讓二爺失望。”
陳映然抬起頭望著城牆,手裏緊緊攥著那片衣角,眼睛裏露出痛恨的神情,猛的一揮手,斷然道,“攻城。”
……
錦衣衛內衙,裴恩等的心急如焚,不停的在地上走來走去,雙手握成拳,掌心幾乎鮮血淋漓,早就被指甲劃破了皮肉。
又等了一會兒,外麵終於傳來了腳步聲,裴恩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就看到下屬絕望的眼神。
下屬連滾帶爬的跑過來,臉色慘白,幾乎癱軟在地,“不好了大人,玄鐵軍……玄鐵軍攻進來了。”
“怎麼可能?”裴恩大驚失色,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們不在乎齊六小姐的性命嗎?”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籌碼,連這個都沒有用,那豈不是……注定就要功虧一簣?隻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既然齊六小姐對齊家那麼重要,為何齊家還會這樣攻進來,那片衣角可不是什麼假東西,而是在京郊齊六小姐的馬車裏捉住的女子身上割下來的,盡管那個女子不是齊六小姐,可那件衣服的的確確是齊六小姐的,他們為何會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