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輕輕的搖搖頭,將頭靠在殷氏的肩上,輕聲道,“有些事不能隻耳聽要眼看,不然誰知會不會糊弄人,更何況有些話不能信裏說,不然城守夫人早就寫了信來,又何必請我過去?”
殷氏說不過昭華,無奈的道,“你總是有理,既然我說不過你,那你就去吧,快去快回,最起碼也要在過年之前回來,今年可是我們母女第一次在一起過年,千萬不要錯過了。”
昭華鄭重的應下來,殷氏才喜笑顏開。
回到屋子裏,知謹已經帶著下人在收拾箱籠,昭華吩咐了一聲,“不要帶太多東西,免得打眼,就帶些換洗的衣物。”
知謹聞言有些猶豫,卻還是答應下來。
掀開簾子進到暖閣,坐在軟軟的床上,昭華頓時舒了一口氣,幾個丫頭忙碌著換了插瓶,又將擺在窗台上的花換了,端了茶和點心,昭華一邊吃著,一邊聽眉劍說話。
“幾個地方奴婢都讓人打點好了,小姐悄悄的去,不會有人知曉,住的院子都是以前租下的,買來的下人也不知道主家是誰,隻知道是個有錢的商賈。”
“跟車的護衛也是挑的一些臉生的,對外會說是投奔遠親,定然不會讓人察覺。”
眉劍一條一條的說下來,昭華點點頭,問過去,“祖父那裏還沒有打聽到消息?”
眉劍方才還十分自信的臉上忽然就黯然下來,沮喪道,“奴婢派了好幾撥人,但一直沒有消息,就連陳二爺那邊也沒有傳信的人回來。”
都沒有回來……昭華皺起眉頭,外麵雖說兵荒馬亂,到處都是流民,但劍南境地祖父這些年一直用心經營,派出去的人手也都是百裏挑一的,就算一兩個回不來,總不能都回不來,是哪裏出了問題?
祖父這樣大的軍隊,所過之處不可能悄無聲息,陳映然那邊可能難打聽些,但是祖父這邊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裏,昭華抬起眼睛,少見的帶了些怒容,沉聲道,“這次多派幾個人手,從卞揚起一路向北四處查,不要再分開,就在一起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眉劍聽懂了昭華的意思,臉色頓時難看下來,“小姐的意思是……”
昭華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她懷疑是有人對齊家派出去的人動了手,鏟除了那些人,就相當於蒙住了她的耳目,外麵的消息她不知道,又怎麼能判斷局勢,做出應對之法?
就連是誰她都已經心裏有數,還有誰能這樣對付齊家,不敢明著來,隻敢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除了那個平郡王,昭華想不出第二人選。
眉劍很快出去吩咐,一會兒的功夫就回轉回來,“奴婢已經派出去了,隻不過要過些日子才能知曉。”
眉劍話說的吞吞吐吐,“至於陳二爺那裏,隻怕……”
隻怕來不及通知,會回到上京,自投羅網,又成了平郡王威脅齊家的籌碼。
這一晚上昭華睡得極不安穩,翻來覆去的都是想上京的情形,隻是再擔憂也有心無力,如今她隻能做好眼前的事,待祖父趕走了突厥,再跟那個平郡王算賬。
洗漱過吃了早飯,昭華去看過了殷氏,母女兩個說了一會兒話,直到眉劍準備好了馬車來催,昭華才在殷氏依依不舍的神情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