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長對星璿越是敬佩,又思考了一番,才說:“或者你隨便說個地方也成,隻要偏僻點,不好找的地方即可,以免皇上下死令。”
星璿溫柔一笑,擺擺手拒絕了:“如果我真這麼做的話,那必定勞民傷財,多謝各位為我操心,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是不會說的。”
於是這樣的大皇子,牢獄們也是頭疼萬分,隻得先走程序,刑具卻是挑的最初級的,下手是最輕巧,卻能弄出觸目驚心的痕跡。
星璿默默承受,連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過了一個時辰,才被抬出去,丟回牢裏。
戰戟看得心疼,卻不敢貿然出現,怕給他添麻煩,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現身在牢裏。
星璿閉目養神,猛然睜開眼睛,錯愕的看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巧女人,但是,這個氣息,他太熟悉了。
是戰戟!
“星璿,我要帶你走。”戰戟霸道的宣布她的打算。
可是星璿馬上回過神,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我不會走的。”
戰戟常伴他左右,當然知道他的顧慮,不過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完全有能力多帶走幾個人:“因為你的母親嗎?那我一並把她帶走。”
星璿怔怔的看著單純強大的女孩,微微一笑,站起來走到她麵前,低頭看著她。
原來戰戟是個女孩兒,看起來差不多十三四歲左右,黑色的衣服裹著她單薄的身子,肌膚白得有點透明。
早知道戰戟是女孩兒,他就應該取個好聽的名字。
他遲疑的抬手接近戰戟,放在她的小臉蛋是上,發現她根本不抗拒後,才安心的摩挲她的臉頰,好小,還沒有他的巴掌大:“戰戟,你一路跟著我回來的嗎?”
戰戟乖巧的點頭,嘴一撅,不開心的控訴他:“恩,我沒想到你會拋棄我,但是沒關係,我自己跟來的,你就不能趕我走了。”
她奇怪的邏輯,卻像一個烙印,將她的身影緊緊烙在了星璿的心上,靈魂上。
星璿發現,他對她的感情,確實不一樣。
不過他沒點破,知道她對自己隻是依賴,或許他是她無盡的孤寂裏唯一會跟她說話的人,所以她才會跟上來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靈識,不然我一定會把你放在鳥語花香的地方,不至於那麼孤單。”星璿很懊惱自己的武斷,他竟然把這麼可愛的女孩兒一個人放在冰山雪地裏?
其實他應該先跟她商量的,如果她願意見自己的話。
可是,如果知道她是女孩兒的話,他說不定就舍不得讓她離開身邊半步了。
戰戟一聽這話,立刻就炸了,不管不顧的抱緊他不撒手:“我告訴你,你別想再把我丟了,如果你再敢把我丟了,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你聽見了嗎?”
她急得快哭了的樣子,逗樂了星璿,也暖了他的心。
他輕輕抱著懷裏這個嬌小,泛著涼意的女孩兒,答應了:“聽見了,沒有下次了,但是你要答應我,隻能在我麵前現身。”
“哼,你以為每個人都能看到我真容啊?我才不屑跟他們說話呢。”戰戟靠在他懷裏,傲嬌的鄙視他們。
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星璿卻能描繪出她說這番話的神情。
在他看來,她隻是個怕寂寞的女孩兒,天真的以為她會一直一直陪著自己,怎麼也沒想到,在不久的將來,那個說不許自己把她丟了的女孩兒,會決定離開。
並且走得毅然決然,讓他怎麼也找不到,曾經誓死想要的生命,權利,地位從此分文不值,因為他最重要的寶貝丟失了。
戰戟最後也沒帶走他,一直陪在他身邊,有人來了她就隱身,甚至用刑的時候她會出手保護他,所以星璿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也曾在半夜,讓她去幫忙探望母親,得知母親整日以淚洗麵,他的心裏很難受。
日子就這樣耗著,直到十日後,皇上等得煩了,竟然下了道口諭,命他今日內把藏匿地點供出,否則就將他的生母活活燒死。
如此殘暴無良的皇帝,令他憤怒。
牢獄長親自前來勸他,還是那個打算,弄個假的唬弄過去就好了。
這回是箭在弦上,容不得他猶豫了。
星璿看了眼雙手抱胸,以保護著的姿態守在他身邊的戰戟,終於是點頭答應了。
牢獄長鬆了一口氣,把紙筆呈上。
星璿專注的一筆一劃將戰戟完全呈現出來,連槍身的花紋都一一勾勒出來,尺寸分毫不差,可見他對戰戟的愛護之意。
牢獄長看得有點眼暈,因為實在是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