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頭獅子,奔馳在廣闊的草原上,追逐他的獵物,緊握在手中的戰戟,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盡情飲血。
一萬多人,光是想到這個數字,它就忍不住發出嗡嗡聲。
星璿溫柔的安撫它:“別急,馬上就讓你喝飽血。”
戰戟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乖巧的等他為自己奉上新鮮的血液。
這完全是一場屠殺。
星璿揮舞戰戟,僅憑自己一個人,就殺光了所有的人,包括大漢,一個不剩。
一刻鍾後,地上淌滿了屍體,整個地麵的黃土都被血浸濕了,馬匹受到驚嚇,慌不擇路的逃得一幹二淨。
他恢複神智,發現自己渾身浴血,卻毫發無損,而戰戟已經變成血紅色的,在太陽下詭異得嚇人。
星璿掃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渾身發冷。
這就是他使用戰戟付出的代價嗎?一萬多條人命。
他失神落魄的回到城門外,士兵緩緩打開城門迎接他。
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除了敬畏以外,就是害怕。
畢竟他就像一個修羅,短短一刻鍾奪走了一萬多條人命,誰也不能保證下次他會不會殺紅了眼,連自己人都殺?
星璿沉默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放下戰戟,卸下盔甲,縱身跳入荷花池裏,試圖洗去一身的血腥。
這不是他的本意。
可是蠻夷不除,日後必定不斷來犯,邊境將永無安寧之日,不如一舉清除,可保二十年安康。
心腹在岸邊等候,忍不住出聲:“大殿下,如今蠻夷大患已除,屬下也交代了今日這事任何人都不許再提,隻是要您在這兒再多呆上十天半個月才能回朝。”
“來不及了,那妖女必定早已在城內安插了奸細,此事恐怕已經傳遞給父王了,該來的總是會來。”星璿從池中起來,血汙雖然已經洗淨,可是血腥味還在鼻尖縈繞不去。
戰戟還是被他收入房中,橫放在桌上,而他徹夜未眠的看著它。
他並沒有馬上回朝,而是留在城內,士兵們幫忙清點物資,修葺房屋,照顧病患,一切都井井有條,但是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星璿一直呆在屋裏,沒有出去,他不想嚇到其他人。
不過在房裏觀察了三日戰戟,他發現戰戟慢慢的從血紅色變成了黑色,像極了血放久了後,就變成黑色的樣子。
但是他知道,這是戰戟在吸食血液。
“戰戟,我明日就將回朝,不能帶你走,否則被有心人利用,怕是要釀成滔天大禍,因此我隻能將你埋在高山,修身養性,化解掉你身上濃稠的血氣。”
他說完,就起身,拿起戰戟,飛奔出城外,在它的幫助下,僅用了一刻鍾的時間,就到了最高的山峰頂端。
這裏常年冰封,根本沒有人能夠上來,而如今他借助戰戟的力量,竟然輕而易舉就上來了。
“再見了,戰戟。”星璿依依不舍的用內力震碎一方厚冰,將戰戟放在裏頭,再把碎冰塊重新放在它上麵。
很快,冰塊又重新凝聚成一整塊,把戰戟包圍在裏頭。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毅然決然的轉身,從原路返回,幾個飛縱,身影消失在冰山雪地裏。
過了片刻,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雪地裏,喃喃自語:“星璿,你不要我了嗎?”
她巴掌大的小臉蛋布滿傷心,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星璿離開的放向,嬌小的身子在這冰雪山裏,格外的可憐。
她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遠遠的跟著星璿。
好不容易找到喜歡的人,即使逆天改命又如何?與蒼天為敵又如何?
她已經孤獨太久了,隻是嚐到了被人溫柔對待以後,她一刻都不能再忍受無邊無際的孤獨。
星璿走到一半,猛然回頭,可是眼前一片白茫茫,根本沒有人,他不禁搖頭苦笑,他不會是真的愛上了戰戟吧?
竟然出現幻聽了。
來時花了一刻鍾,回去卻花了整整一個晚上,在全身的力氣都耗光之前,終於回到房間。
房裏,心腹擔心得團團轉,房門一打開,他就立刻回頭,發現是大皇子,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裏。
“大殿下,您這是去哪了?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可急壞屬下了。”心腹驚駭的發現大皇子渾身都是濕的,整個人很頹廢的樣子。
才放下的心,頓時提得更高。
他仔細又看了兩眼,發現是水不是血,這才稍稍放下心。
蒼天啊,他剛有一瞬間以為大皇子是單槍匹馬去蠻夷的地盤斬草除根,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