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非陽卻伸手輕捏了一下她微微撅起的紅唇,再低下頭輕咬了一下,待她輕呼出聲,才接著她的小鼻子,道:“方才你自己還不願意呢,這會兒被人家挑,你倒是不願意了。”
“那當然!”烏蘇雅自然的仰頭說道,她挑剔,因為她是女方,一旦嫁過去,要承擔的便是男方的整個家族,更別說薄沐語要承擔的還有整個國家了,而皇帝是男方,又是高高在上的皇族,挑剔便是代表了由上而下的低視,算她生活在這個時代,不得已要對皇權低頭,但是在她骨子裏,還是覺得人都是平等的。
“好了,這也隻是我們長輩之間的想法,還不曉得孩子們是這麼想的,太子是不是真的喜歡沐語,沐語又喜不喜歡太子,還是等他們大一點再說吧!”薄非陽輕輕的擁著烏蘇雅,讓她舒服的枕在自己的胸前,想為她擋去一切的煩惱。
……
“侯爺是父皇深深器重的人,也是大宇朝的忠臣良將,父皇讓侯爺親辦此事,便是對侯爺的信任,本宮初涉朝政,又是這樣極難辦理的事情,自從父皇手裏接過侯爺的奏折便一直心緒難平,一方麵是因為父皇的用心,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明白此事的棘手,隻是本宮畢竟閱曆不足,所以,還請侯爺不吝賜教,此事若是讓侯爺來辦,該當如何處置?”
太子恭敬溫和的聲音傳入薄非陽的耳中,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一雙熠熠星目閃動著睿智和謙和,緩緩起身對著自己行了一禮。
薄非陽忙起身拱手回了一禮,心中暗自歎息,眼前之人若不是東宮太子,或許他會成為薄沐語的良配,可惜……“太子過謙了,忠君愛國實乃為臣子者應該做的,不敢當太子的誇獎。”
太子溫和一下,微微的點了點頭,請薄非陽坐下,自己也緩緩的坐下,才聽薄非陽開口道:“太祖皇帝整治貪汙案的時候已經三十有四,當時麵對貪官的時候都是頭疼不已,更不要說太子尚在求學問知之年,便要辦這樣的案子了,實在也是為難太子,臣,也是經過了冥思苦想,才略有一些拙見。”
“請侯爺不吝賜教!”太子眼睛一亮,忙催促道,身子微微前傾,緊緊的盯著薄非陽。
薄非陽難得麵帶微笑的迎著太子的視線回望了過去,淡淡的道:“太祖皇帝當年建國伊始,朝中的官吏除了沿用前朝歸順的臣子外,大多數都是跟著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的,那些人都是有功績在身,又多為平民,潑血舍命一朝得享富貴,難免要為自己的過去的受過的苦討點甜頭,也正是因為如此,太祖皇帝之所以頭疼,是因為這兩方人,他都不能動。”
太子認真的聽著薄非陽說的話,目光微沉,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薄非陽卻沒有等他開口,起身在屋子裏慢慢的踱著步,繼續說道:“改朝換代,前朝的臣子自然要小心翼翼,即便是貪汙,也不會是很大的數目,這樣的人動了反倒不如一動,一個是人才難得,另一個是恐讓百姓覺得太祖皇帝殘暴不仁,假意收攏前朝臣子,實則並沒有要留他們的意思,而另一方人,大貪巨貪必定藏在其中,而且不會是少數,若是從這裏下手,也會讓人覺得高祖皇帝有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嫌疑,所以高祖皇帝才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慢慢的解決這些人,據說,有些人的落罪,還不是因為貪汙,不過當初被報貪汙者,卻無意逃脫,而如今皇上的處境……”薄非陽說著腳下一頓,轉頭望著太子,問道:“太子不覺得與當初高祖皇帝當時的情況很是相似嗎?”
太子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揚,又輕輕的鎖起,麵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薄非陽也不催促,隻看了太子一眼,便轉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手邊的茶慢慢的喝著,該說的話他已經全都說了,要怎麼處理這件事,便要看太子怎麼看了。
夏末的熱風從窗戶外麵吹進來,已經沒有以前的燥熱炙烤之感,可是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不小,樹上的知了還在懶懶的叫喚著,窗前的槐樹沙沙作響,一串串潔白的槐花在風中舞動,如同少女舞動手上的絹紗一般,溫柔多情,還帶著淡淡的香氣,昨晚沾染在一朵朵小白花上的雨水早已蒸幹,卻把白花滋潤的更加嬌豔。
太子在陣陣香風之中慢慢起身,走到薄非陽的麵前,雙手一拱,彎腰拜了下去。
薄非陽連忙起身相扶,“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