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風,院長找你。”當秋風剛走出東學院一個地級弟子攔住他說道。
“找我?”秋風扶住額頭,他們近乎喝到天明才散場,回到宿舍休息一陣,無奈頭暈的狠,想出來上外麵的攤鋪尋碗粥喝。
“嗯,在客殿等著你。”
“知道了。”看樣子是有外人想要見,不然不能在客殿。
當秋風走到客殿前整理一下衣物,確定身上沒有異味後,深吸一口氣敲門進屋。
“院長。”
“秋風來了,過來坐。”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器宗代理宗主,孟長雲。”蕭院長指著坐在檀木桌另一邊的青年人。
“孟宗主好。”
“你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孟宗主也還很年輕。”
“五十多歲了,還年輕呢,要不是這副囊軀不見老,你都可以管我叫老頭了。”
“怎麼樣,東洲的大功臣,有沒有興趣去我分宗看一看。”
秋風不明所以看向蕭院長,不知道他們剛才聊了什麼,自己好不好答應。
“去看看吧,雖說是分宗,但未必比咱們學院差多少,多長些見識也是有好處的。”
“那就多謝孟宗主相邀。”
“現在有空嗎?如果沒什麼事,現在能否啟程?”
“這麼急?”
“失落戰場近期快開啟了,省的耽誤事。”
“也好,現在就可以啟程。”
“那蕭宗主我們就不多嘮擾了,告辭。”孟長雲起身向蕭宗主拜別。
“對失落戰場有什麼看法?”孟長雲帶著秋風走向外城,在那裏他們將取出自己的法器帶著眾人回分宗。
“危險重重,機遇更是隨處可見。”
“未知的往往更加恐怖,不僅僅在失落戰場裏,就連外麵也是如此。時刻保持對未知的預備心。”秋風覺得孟宗主的話是在提醒他,可具體提醒他什麼事,他實在是想不出來。
孟宗主看著秋風若有所思的樣子微微一笑。
“往後退一步。”
眾人皆後退一步,孟長雲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把無鋒巨劍,向上一拋,迎風見漲,幻成三丈巨劍。
最後一人剛踏上巨劍後,便衝天而起,飛向遠方。
一個打坐小愜,讓秋風徹底吸收了靈酒,頭內不在眩暈。起身時飛劍已經到達。
跳下飛劍後,孟宗主笑著問秋風。“我器宗怎麼樣?”
“集市?”
“哈哈哈,差不多。”
那一座座小平房參差坐落,屋屋門前擺放各式各樣的鐵器,房頂的煙囪上煙塵不斷,叮當的鐵錘敲擊聲和路上叫賣爭吵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顯的有些嘈雜,真如同集市一般。
“這個是上任宗主的雕像,為了裏麵紀念他將分裂已百年的器宗整合起來而打造的。”
然而秋風卻沒有聽進去,一直那樣呆呆的看著雕像,隨行的下人剛要去叫秋風便被他攔住,隨即被揮推,隻剩他一個人陪在他身邊一起看向那栩栩如生的雕像。
“他是我師傅,對於我這個孤兒相當於父親的一般存在的人。”
“他對你來說是怎樣的人?”
“他?”
“還在恨他嗎?”
秋風閉口沒有回答,有些事情他無法說出口,甚至自己也不懂。
如今他自己也踏入了這個殘酷的世界,死了一個人就跟一粒砂石落向大海,驚不起絲毫波瀾,更別說死的還是一個普通人。
而就這樣一位站在世間巔峰的強者卻為了一個凡人賠上性命,說出來恐怕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吧。
可是,麵前這個雕像,雕像上所刻的那個人,卻為了他母親為了他了結自己的性命。
自己該怎麼做?應該原諒他嗎?並時刻帶著自己逼死他的愧疚活在世上。
還是選擇繼續恨他,問心無悔的活在這個世上?
自己該怎麼辦?從那時候開始自己就開始忽略這個問題,也可以說是刻意遺忘和回避,但現在自己逃不了。
“給。”
秋風扭過頭,看見孟宗主手中那個深藍色的手鏈,眼淚不爭氣的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當你走後,我又將它從火堆裏取了出來,現在它的處置權依舊歸你。”
“拿著啊。”
秋風伸出去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顫抖,曾經的那份殺戮的果斷,在此刻都變成了膽怯。
當手鏈入手上麵的那份冰涼的感覺,一瞬間讓他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