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人真的不知道這個材料怎麼寫,算個逑局長是個老物資計劃員出身,工作能力沒的說,為人也比較好,對文化大革命也基本沒有抵觸情緒。可是如果不寫就要滾蛋!老丈人的態度也非常明確,自己也是一個快要當爹的人了!怎麼辦呢?如果寫那就是缺德,可如果不寫那就是缺心眼兒了。
不久,一份洋洋灑灑萬餘言的關於算個逑局長是隱藏在物資係統內頑固不化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的材料送到了局長麵前。局長看完大喜過望,把岐人叫到辦公室高興的對他說:
“我看你小子就是很有才嘛!這份材料重點突出、有詳有略、有理有據、切中要害,真是一篇難得的好文章啊!我向上麵推薦推薦,很有可能引起上麵的重視。”岐人露出了真摯的感激之情:
“能夠得到局長的器重是我三生有幸!想不到局長還對我這麼好,還想推薦我,就是岐人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局長的恩情啊!”局長閉目養起了神來,岐人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局長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岐人的背影,心想這份材料我是要交上去的,不交是不行的。這小子還是有點兒本事的,哼!我栽培你!你把你的前任局長剝得體無完膚,這樣的人是不能指望他感恩的,我要是下台了你還不照樣給我掘了個墳墓,現在也就是利用利用你罷了!
過了一段時間岐人榮升副局長,主抓宣傳,離開了計劃處長的職位。岐人的心裏也明白,他看過嶽飛傳,這不明明是杯酒釋兵權嗎!盡管這樣,他還是很高興,不管怎麼說是又升了半級,這樣就有機會在整個油田內同級調動了。他對有沒有實權是不太看重的,他的最大特點是無論做什麼工作他都兢兢業業,十分投入。在他第一次參加油田宣傳工作會議上他就語驚四座:
“同誌們!各位老師們:關於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理論我是這樣認識的;凡是在台下的,沒有掌權的都是無產階級的、革命的;凡是在台上的,手中掌權的都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都是反革命。因此,無論誰在台上都是革命的對象!那麼我們現在代表無產階級司令部在台上掌權,難道我們也將成為革命的對象?被我們趕下台來的人不就又成了無產階級了嗎?難道這就是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理論嗎?我真的不明白,請老師們給我講講。”岐人簡短的發言引起了來自北京的大理論家池春同誌的注意,他問坐在他旁邊的宣傳部長說:
“剛才發言的小夥子是誰呀?”宣傳部長看了岐人一眼得意地說:
“啊!他是物資局主管宣傳的一個副局長岐人,這個小夥子是個人才,才小學三年級文化,全是靠自學讀了大量的馬克思主義的書,尤其對毛主席語錄和毛主席著作特別精通,他通讀過世界通史、哲學史什麼的,在我們這裏就算理論水平拔尖的人才啦!”池春看著岐人心裏卻在犯著嘀咕,他這小小年紀就能提出哲學的悖論問題,應該有培養價值!於是對宣傳部長說:
“散會後你把他留下來,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好嗎?”宣傳部長愉快地答應著:
“好的,沒有問題!”岐人奉命去了池春的把辦公室。
池春對岐人很客氣,又是讓座、又是遞煙、又是倒茶,弄得岐人很不好意思地說:
“首長!您這麼對我讓我無地自容了,這些應該我來幹才是呀!池春看岐人這麼懂事心裏越發喜歡他了:
“你來油田多少年了?”岐人順嘴就說:
“快十年了吧!”池春疑惑的說:
“那不對頭吧!你現在才多大呀!”岐人看著池春笑著說:
“啊!首長,是這樣的,我是在油田長大的。”池春點點頭說:
“哦!原來是這樣,我問你個問題好不好啊?”岐人說:
“請首長指示!”池春用欣賞的目光和藹的看著岐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