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柯帕烏是怎樣對待愛情的?”歧人說:
“對他來說,任何對他的生意有用的女人都可以產生愛情。”武易說:
“那這是真正的愛情嗎?”歧人說:
“管它呢!怎麼稱呼都可以,到達目的地才是王道!”武易說:
“你對他怎麼看?”歧人說: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沒有錯!”武易說:
“他最大的優點是什麼?”歧人說:
“從這個坑裏倒下去,再從那個坑裏爬出來!武易姐,不過你可是提六個問題了。”武易呆呆的看著岐人,心說哎呀我的媽呀!如果說王苯有政治天賦,這小子還有商業天賦啊!她笑著對岐人說:
“你把這本小說一口氣都看完了?”歧人說:
“沒有,我是看看開頭和結尾,中間再看幾段兒。”武易說:
“你的中心思想提煉的還挺快的。”歧人說:
“我哪有那本事啊!你不是都做了批注了嗎?我看你很有脂硯齋的文風啊。”武易瞪大了眼睛說:
“啊!你還讀過紅樓夢?”歧人說:
“我爹有一本紅樓夢,放在一個誰也找不著的地方,我找著了,就在他睡覺的時候我偷偷地看,你可不許告訴我爹啊!”武易說:
“還別說,你當我弟弟好真合適,我們還真是臭味相投。”歧人說:
“如果說我們是誌同道合那有多好聽呀!”
岐人回去後反反複複把這部小說看了好幾遍,他深深被小說中那美妙如歌的語言、似真似幻的景物描寫、活靈活現的人物刻畫、假戲真做的如癡如迷的愛情、不擇手段的生意技巧、蠅營狗苟的官商勾結、堅韌不拔的拚搏奮鬥、詭計迭出的賺錢法門、對人類災難的熟視無睹、對國家和民族興衰的置若罔聞、對法律和公民意誌的肆意踐踏、對財富積累的狂妄追求所吸引。
一段時間以來,小說中的各種人物形象在他的腦海中蹦來蹦去,同時他也把以往看過的各種人物比來比去,覺得這些人物都有自己學習的地方,也都有不對的地方,就拿法蘭克·柯帕烏來說吧,他就是鋒芒太露、太赤裸裸了,如果他要把自己偽裝一下不就更完美了嗎?人的最高境界應該是:你拿了他的錢還得讓他覺得很舒服、你把他給弄死了還得讓他對你感激涕零、你拒絕他了還得讓他沒有被拒絕的感覺、你玩了她了還得讓她覺得玩得很快活!
晚飯過後,人們有的在下棋,有的三三兩兩的在散步閑逛、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睡覺、有的在侃大山,岐人趴在桌子上做幾何題。這時他聽見人們驚呼:著火了!著火了!他放下功課,出門一看,人們有的手拿臉盆、有的拿著掃掃、有的提著水桶從四麵八方向衛生所跑來。
等岐人跑到衛生所,那裏已經是濃煙彌漫、烈焰升騰、屋裏麵竄出來的煙霧中夾雜著些許劈劈啪啪的火星兒,院子裏大火已經彌漫了指揮部衛生所的門窗,他四處找找到了一條破麻袋片兒,把它浸上水,披在身上就衝了進去,岐人就這樣冒著生命危險二進二出,救出了兩個人,當然這裏麵有景華醫生!當他抱著已經暈過去的景華醫生衝出來的一刹那,景華那軟糊糊的身體、蒼白而掛著散在灰漬的臉、微弱的呼吸在岐人的腦海中凝固了、永遠的凝固了!一股強烈的悔意襲上心頭,他認為這是浩瀚的安排,心說既然景華這麼愛自己,自己就應該盡快的表明態度,就不要再接二連三的考驗她,如果她要是醒不過來那她就將帶著對自己愛的遺憾離開這多姿多彩的世界,這對景華有多麼的不公平呀!
當他氣喘籲籲的把景華放到帶帆布棚的解放牌大卡車上時,汗漬和淚痕早已爬滿了他那僵硬鐵青的臉龐,他上車後就急忙把景華又抱了起來。衛生所長拿著聽診器解開了景華的上衣扣,給她聽診,那白裏透著青色的胸脯在岐人的眼前鋪展開來,乳罩裏的兩個奶子好像比以前塌陷了許多,她吸得岐人渾身的血液好像一股腦兒的從他那一雙渴望的眼睛裏噴射到了景華的體內,如果景華就這樣的醒了過來,啊!她的身體裏流著我岐人的血液,這是愛情!也隻有這樣才是愛情!
在油田職工總醫院的急診室的門前,岐人就像猴子一樣急得抓耳撓腮!過了一會兒他聽說那個男的搶救無效已經死了,景華還在搶就中,他理所當然的感到慶幸!他等呀等呀!車要回去了,主任命令他必須跟車回去,岐人就這樣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