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這是整什麼景呢?不年不節的,抽什麼風呀?”王苯一邊往兩個水杯裏倒酒一邊說:
“我要回北京了,咱們兄弟一場,不能就這麼散了,所以呢哥哥就算擺桌席,咱們喝它一宿,拜把子酒、情誼酒、告別酒、重逢酒一塊喝了。”歧人驚奇的說:
“哥哥!我也不會喝酒啊!你說你回北京?你家在北京嗎?”王苯看著歧人說:
“喝完這頓酒你就會喝了,不是嗎?我們不但喝,還要公平的喝,一人半斤酒,那樣才是兄弟對不對?”歧人一拍胸脯說:
“喝就喝!東風吹、戰鼓擂,咱們喝酒誰怕誰?”王苯說:
“不對!那是江湖上的陳詞濫調,我們之間是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感情鐵、喝吐血。”歧人嗬嗬的笑著說:
“別瞎扯王八犢子了,都喝吐血了,還做什麼兄弟?那不喝廢了嗎?”王苯說:
“看看!沒長大吧,我小時候有一次看見我姑爹和彭大將軍喝酒,一人一瓶茅台,那酒都不往出倒,手把瓶的喝,他們說橫刀立馬、酒裏乾坤,那才是真英雄!”
他們越喝越興奮,喝著喝著岐人覺得自己的酒量好像比王苯的酒量還大,聽著王苯說著自己的身世和父母的情況,心說沒想到這個家夥還是大官兒家的孩子,然後他就試探著說:
“哎哥哥!那我爹和你們家也有關係吧?”王苯醉醺醺的說:
“你、你、你說蔡指是吧,他原來就是二野的,原本是要到省城擔任省委書記的,這不廬山會議一開完,他就吃了瓜落了,就他媽的螞、螞蟻穿豆腐、提不起來了,不過也好,把你給救了,要是他那個時候走了,你、你、你小子他媽的就早都喂了張三兒(狼)了。”歧人看著王苯說:
“哥!你調到北京幹什麼工作呢?什麼是二野呢?”王苯說:
“這可是秘密,你跟誰也不能說呀?那是軍隊的番號,現在一野不行了,是四野的天下了。”歧人說:
“那是!我就是問問,將來我想你了好給你寫信或者去找你呀!”王苯說:
“我去中央組織部,給部長當秘書,庭宰也調走了,你知道嗎?”歧人說:
“不知道?他上哪去了?”王苯說:
“好像是上海市計委吧,以後你到上海就有地兒吃飯了。”歧人說:
“哎!我的好哥哥!等到你當了大官兒了,就把我也調到北京去吧!”王苯說:
“那沒有問題吧,鼇雄也被調到廣州商業廳了。”歧人說:
“怎麼都走了?”王苯說:
“我聽說呀要什麼文化大革命了,有門子的就都走了。”歧人說:
“什麼是文化大革命呀?”王苯說:
“我也說不好,說是帝修反打的差不多了,要收拾牛鬼蛇神了!”歧人說:
“那什麼是牛鬼蛇神呢?”王苯說:
“我也說不太好,前幾天我姑姐來信說大概當官兒的都算吧。”歧人說:
“那你姑爹算不算呢?”王苯說:
“可能也算吧?”歧人說:
“那當官兒的不都成了牛鬼蛇神了?”王苯說:
“所以我姑姐說,我姑爹說趁著現在還有權,趕快把親戚朋友和他身邊的人都安置下來,我可能也算其中之一吧。”歧人說:
“哎!哥!那你說我爹算不算牛鬼蛇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