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遂願不知道已經在身後站了多久。或者說,文纖和顧栗栗都不清楚單遂願跟在後麵。
不能再讓這母女二人再沒完沒了的爭執下去了,她這時候必須站出來,“我能理解你。”
顧栗栗的表情出現了分秒的空白。
文纖從淚眼的縫隙中艱難的辨認出來人,“單老師?”
“嗯。是我。”
過來扶起顧栗栗,單遂願表情淡淡的,“頂樓風大,我們下去吧。”
顧栗栗沙啞著,“你剛才,都.....”都聽見了?
“我什麼都沒聽見。”單遂願另一隻手過來攙她未來兒媳婦兒,“我隻知道我就是抽個風想來頂樓這裏透透氣,正好看見我八字沒一撇的未來親家和我兒媳婦兒,那就正好把你們待下去好了。看你們倆這哭的,等下該把臉吹皴了。”
她拿出口袋裏的紙巾遞給兒媳婦兒,卻小心翼翼的給未來親家親手用紙巾拭淚。
顧栗栗像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任她擦。
抽個風來頂樓?那是不是說,單遂願不會拿著這件事再去做什麼?
應該不會了。如果會的話,剛才她就不會那麼說了,況且錄音裏,她也答應單老爺子不會亂說,自己寧願繼續背著黑鍋扛著委屈。她情商如此之高,寥寥幾句就讓自己放下了心防。
顧栗栗咳嗽了一聲,滾燙的淚珠滑下臉頰。
單遂願好像沒察覺一樣,沾濕的紙巾丟掉,重新抽了張幹淨的,輕輕的按在她臉上。
顧栗栗就那麼看著單遂願。
一絲名為愧疚的苦澀,在口腔裏暈染開來。
看來自己當初的做法還是對的,她想,如今看來眼尾飄著魚尾紋的單遂願還是個美人胚子,況且高情商,如果真讓單遂願和文涵興兩個人湊到一起,她大概不會再有什麼勝算了吧?
“顧栗栗,我雖然不記得高中時有文涵興這個人,但是我知道你。”
顧栗栗表情凝滯:“嗯?”
“我老公知道你啊,當時他還隻是我男朋友。”單遂願像是喃喃自語,手上的動作沒停還在拭淚。
“我老公總是說起有個他們學校有個跳舞特別用功的女孩子,說的我都嫉妒了,當時他沒提名字,我也就不知道你是誰,叫什麼。
“直到有一天,在xx高中的門口,那天你撐著傘,傘下護著還冒著熱氣的煎餅果子站我們學校門口等人。當時我老公也打傘過來接我。然後一個斜挎雙肩包的男生出來了。你當時樂的像隻小鳥一樣蹦過去。然後我老公指著遠處的你跟我說,喏,就是那個女孩子。”
文纖站在後頭傻傻的聽,聽的都愣了。
顧栗栗抬起頭,“你.....老公經常提起我?”
“對啊,提的次數可多了,說如何如何向你學習,我都嫉妒了。”
單遂願表情那麼認真,“但是當時說實話,我並不認識你們兩口子。當時你那張臉我可是記得,紅燦燦的像朵桃花。差點成我情敵的人我當然記牢你。不過還好,直到我和我老公結婚了也沒再見過你。如今又過了這麼多年,我在機場都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你來。不過也實在巧啊,大水衝了龍王廟,我們又要成一家人啦。”
顧栗栗:“你....你不怪我跟涵興捏造你頂替他的名額?”
“我幹嘛怪你啊?”
單遂願指了指文纖,“你給我養大這麼乖巧可愛討人疼的一兒媳婦兒,我謝你還來不及呢,那些上輩子的事兒矯情它幹嘛?過去的就過去唄!”
半晌單遂願搓搓手,笑眯眯的,“那個,隻要你和你老公給我兒子一機會讓他表現表現,比什麼都現實,真的。我兒子可稀罕你們閨女了,都疼到心裏去那種。”
後頭聽著聽著感覺畫風突變的文纖:“......”
顧栗栗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一時卡殼。
“那個,我就得寸進尺一下,我兒子就在樓下病房呢。”
單遂願笑眯眯的樣子讓文纖想笑,“你要是覺的咱倆,噢,不,咱仨,咱們上一代的亂七八糟糾葛都過去了的話,你就行行好,讓我兒媳婦今晚陪著我兒子唄?我那個,我保證,在旁邊弄一個單間給兒媳婦讓她休息好。你看吧,真不是我太得寸進尺,主要是後天文纖就飛去s市了,兩孩子就相隔兩個城市了。明天她肯定得跟你回家收拾行李,晚上跟你們夫妻倆天倫之樂,倆孩子能待在一起的時間都得按小時計了,多想啊不是?咱都是做父母的,也都從那時候過來過,也能明白這點小孩們之間的心思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