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王爺將桌上的酒杯握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便盯著燭火懶懶說道:“既然巫城非大汗眼中之物,那此次一戰,你我各取所需,我自會幫你救出烏延王子。而大汗你,也應該不會看上這‘區區’巫城吧……”
烏雷都冷笑一聲,他自是知道巫城雖小,卻是入馬中原的要塞之地。蒙古王爺攻打巫城,絕非僅僅想要這個彈丸之地,他的野心是踏馬中原。一旦巫城被破,攻入中原便是易如反掌,以蒙古士兵的勇猛而言,一旦攻入中原,便是勢如破竹。但是如果中原真的被他拿下,那麼到那個時候,烏薩又如何能保全?
“本汗自然不會與王爺爭搶。烏薩地廣物博,這彈丸之地又有什麼好?對我來說,救回我兒烏延,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大事。”烏雷都雖知道蒙古王爺打什麼算盤,但卻不打算讓他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原本應下這件事,已經是大錯特錯。眼下隻能是隨機應變,等著烏延回來。
蒙古王爺“嗬嗬”一笑,看著烏雷都,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便緩緩起身,複又將鬥篷遮蓋起來:“那明日子時,我便等著大汗的好消息了。告辭!”說罷,他便和來時一般,悄然離開了帳篷。
烏雷都在帳篷中緩緩踱了幾步之後,突然猛地抬腳,一腳將長條木桌踹翻,頓時將桌上的酒盞打翻在地,咣當作響:“那個老狐狸!居然選在了金刀會!”
“大汗!”聽到響聲的護衛們急忙衝了進來,他們原本聽從大汗的吩咐,放蒙古王爺入帳,但是卻提著心,生怕蒙古王爺對大汗不利。此刻聽見木桌酒杯翻倒得聲音,都急忙衝入帳中,見大汗沒事,才慌忙跪了下來。
烏雷都打量了護衛們一番,淡淡說道:“本汗沒事。不過我吩咐下去的事可都辦的妥當了?”
“回大汗,已經都妥當了。將士兵與……”一個士兵低聲說道,卻看見大汗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便突然止住了聲,他知道大汗這是怕隔牆有耳,蒙古王爺絕對不會完全信任他們烏薩,定是會派人暗中監視著。
烏雷都點點頭:“知道了,下去吧!我要一個人休息會。”
“是。”眾護衛應著,退出了大帳。
烏雷都看著被護衛新點起的燭火,低聲說道:“烏延,我兒,你到底在哪?”
而就在蒙古王爺進入大帳的同時,一群人出現在離金刀會慶祝草場不遠的地方。他們藏身在深窪裏,密切注視著歡歌笑語的烏薩人群。
“卑鄙!竟然讓我的族人給他們作掩護。”其中一人低沉著聲音輕聲說道,語氣中滿是憤怒。開口說話的人正是烏薩國的王子——烏延。他與顏夕等人連日趕路,終於在發動戰事之前趕到了巫城。他們在白天出城,便一直潛伏在這附近,等待夜深之後,繞開蒙古王爺的眼線,進入烏薩境內。
“咳咳……”匍匐在烏延身邊的顏夕捂著嘴低咳了幾聲後便道:“是金刀會的日子嗎?”
烏延緩緩點點頭,看著遠方飲酒起舞的人群,被篝火映出的是一張張歡樂的笑臉。可是這些人卻不知道,有人隱藏在他們身後,密謀著一場戰爭。而他們很可能被無辜地卷入到這場戰事中去。
“父汗他!怎麼可以這樣,蒙騙烏薩的百姓。在這樣歡樂的節日中,他們卻不知道也許下一刻就會丟了性命!我要去問問父汗,到底是什麼,竟然讓他做出這麼糊塗的決定!”烏延越說越氣憤,隨即便起身要往大帳的方向衝去。
突然烏延覺得肩頭一沉,他側頭一看,是顏夕用內力將他狠狠壓製住:“烏延,你給我冷靜些!你仔細看看離那些人一裏之外的地方。”
烏延按照顏夕所說的地方看去,隻見除了圍著篝火縱情歡歌的人們,一裏之外,竟然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不時地來回徘徊,既不飲酒,也不歡歌起舞。仔細觀察了片刻,烏延便低聲一驚“蒙古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