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城。
城門之上,值守的士兵在城門上來回巡視。交錯而過的時候,一人開口說話:“陳大哥,你有沒有發現這幾日烏薩國邊界那裏突然多了很多帳篷?”
這時,一個中年士兵停下腳步,朝烏薩國的方向遠眺了一陣,便笑道:“你說那個呀!小弟,你初來巫城駐守,恐怕還不知道。每年的這個時節,是烏薩國一個叫做‘金刀會’的節日。一到這個節日,他們便會在草原上安營紮寨,縱酒狂歡,切磋武藝,這切磋武藝嘛!比試的便是他們烏薩國男子人人所佩帶的金刀了!最短時間內打落對方手中金刀的人就是勇士!”
詢問的小兵聽到陳大哥的解釋後,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想必一定很熱鬧了!”
陳大哥點點頭:“那是當然,這金刀會要持續五天五夜,入夜後,都能聽到他們縱酒歡歌的聲音。”
小兵充滿希冀地朝著烏薩國的方向看去,輕聲說道:“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
陳大哥爽朗的大笑一番:“這幾日不當值的時候,你便跟著他們出城去看看罷,不過可不能貪玩忘了回來值守……”
“太好了,謝謝陳大哥。”小兵激動地叫嚷著,盼望著夜幕落在這一片大地上,聽到那篝火燃起時的歡歌笑語。
當夜色緩緩鋪展在巫城邊界的時候,聚集在一起的烏薩國人們燃起了篝火,端起了美酒。一邊豪飲,一邊大聲的唱著歌。整個巫城邊境都被這些篝火映照的明亮無比,人們的歡歌笑語隨著夜風被輕輕送向遠方。
就在人們被篝火映紅了臉,載歌載舞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聲音悄然進入了這片空地上最大的帳篷裏。那個帳篷裏住著的正是烏薩國的大汗——烏雷都。這黑影在帳篷外一閃,便低頭進入,奇怪的是站在帳篷外的守衛都好像看不到他一般,沒有絲毫反應。
披著黑色鬥篷的人一進入帳篷,便低聲笑道:“大汗當真沒有食言,既然我能這麼順利地進入大汗所居之處,想必一切已經布置妥當了。”
此時,一個身形魁梧,滿臉絡腮胡的人緩緩從長木桌前起身。隻見他身著一件虎皮大氅,兩側發際剃去,隻留下中間一捋,編成繁複的辮子,用珠玉金銀發飾箍緊,朝後梳去,左耳上懸吊著一個花樣繁複的銀環。見黑色身影進入帳篷,他的圓目微微眯起,朝著黑影用渾厚而低沉的聲音說道:“王爺獨身前來,實在讓本汗佩服!”
“嗬嗬嗬。”隻聽得黑色鬥篷下一陣低笑。隨即那黑影伸出手,將蓋在頭頂的鬥篷撩開,便見一瘦眉長須的老者,約莫六十歲的模樣,兩側耳邊結著辮發。鬥篷下是蒙古人的狩獵戎裝,手腕腳踝及心肺處都有結實的牛皮擋護著。
除下鬥篷的蒙古王爺大步走到長條木桌前,便坐了下來。烏雷都不由地皺了皺眉。隨即便聽得蒙古王爺緩緩說道:“大汗說笑了。本王怎麼可能獨身前來?我蒙古五千勇士已經在歡慶人群裏了,隻待明日巫城守衛放鬆警惕。趁著夜深便可一舉奪下巫城。”
火燭下,蒙古王爺的臉被映襯的明暗相對,但是他的眼睛卻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巫城是他覬覦許久的地方。然而雖有蒙古強兵,無奈卻久攻不下,更有甚者,這幾年,不知從哪裏出現一個弑影門。門中之人善使毒霧,這讓他每每與巫城交戰都損兵不少。而如今,利用烏延王子失蹤一事,說服烏雷都與他聯手,這次對於巫城誌在必得。
烏雷都看著蒙古王爺坐在長條木桌前,如在他自己的領地般悠然自得,心中不滿更是增添了幾分。他本無心與中原敵對,然而烏延失蹤卻是讓他方寸大亂,加之蒙古王爺讒言鼓吹,竟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與他一起攻打巫城。
烏雷都此刻心中後悔不已,雖然早已對自己做出的決定感到懊悔,可是派人送往蒼淵穀的書信不知送到沒有,也不知道顏夕到底有沒有查出烏延的下落。
想到這裏,烏雷都心中煩亂,他冷哼一聲,便帶著些許嘲笑的意味說道:“不過區區一個巫城,王爺竟然帶了五千勇士長途跋涉而來。未免太小題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