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昱說出關於古戎死去的原因,卻是讓子墨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他雖然在心底相信此事非顏夕所為,但這個消息卻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可是師父他老人家為何……”子墨詫異的問道。
化昱看了看顏夕,見她微微朝自己搖頭,滿是擔憂,他知道顏夕不希望自己違背誓言。
隻是今日入穀已然破誓,既是報著毒誓應驗的決心,那便不做不休。這般想著,化昱便繼續開口說了下去:“子墨,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顏夕她真正的身份是南宮博睿的女兒南宮陌。”
化昱說出顏夕身份,卻奇怪於子墨的絲毫無驚,隨即便聽到子墨應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什麼?”化昱看向顏夕,他以為是顏夕告訴了子墨。子墨見他望向顏夕便又接著說道:“她入穀不久,我已經猜測到了……不過此事日後再細說,師父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化昱輕歎一口氣,若有所思的說道:“也許算是贖罪吧……”
“贖罪?”子墨不解。
化昱側身而立,不想正視子墨。接著他開口說道:“十年前,南宮滅門一事你也知曉。”
子墨沉吟道:“沒錯,江湖傳言是藍翊所為。但這怎麼可能,藍翊他是南宮莊主的徒弟……”
“你說什麼?”顏夕聽到這話,突然轉過身,不可置信地問道。化昱聽到這話,也十分驚訝。
子墨輕咳一聲,略顯尷尬的說道:“昱叔,對不起。這件事師父一直不允許我說出去,但事到如今,關乎於南宮家與藍家的恩怨,非說不可。你可記得每當師父所釀的藥酒開壇時,便要送往南宮山莊?”
化昱點點頭:“不錯。南宮山上濕冷異常,老穀主的酒裏放入了藥材,以作驅寒之用。”
子墨接話道:“送酒是一事,另一事便是在南宮山莊中密會。”
“密會?”化昱重複道。
“四令之合……”這時,顏夕突然緩緩開口。
子墨驚道:“原來你也知道?”
顏夕點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我隻知四令之合,卻不知道你也在其中。”
子墨道:“不止是我,還有藍翊與無遠……所以,南宮滅門這件事斷不能是藍翊所為。”子墨邊說邊看向顏夕:“更何況,無遠曾經說過,南宮滅門一事,是一個叫做段慶初的人所為,這人似乎與南宮莊主有恩怨糾葛。”
“所以你就替你師父一並隱瞞著嗎?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南宮陌,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顏夕突然厲聲怒喝。
子墨緩緩低垂下頭,輕聲說道:“你一直裝作失憶,我雖是猜測到,卻不敢輕易開口。直到發現你偷釀‘花鴆’,我本決定那時候告訴你。可是還沒等我說出真相,師父他……隨即你也離開了黜清穀,毫無蹤跡……”
顏夕聽到這裏,用十分悲傷的眼神看了看化昱,化昱看到顏夕的表情,也十分難過,輕歎一聲,問道:“那麼如此說來,老穀主因為被段慶初所騙,釀造的藥酒害得南宮山莊中的人內力盡封,所以才被滅門的事情你也都知道?”化昱無奈地搖搖頭:“難為顏夕這丫頭苦苦守著老穀主的遺言這麼久……”
化昱的幾句輕歎,卻如驚雷一般炸響在子墨頭頂:“昱叔!你說什麼?!”屋內的人都被子墨的聲音嚇了一跳。
“子墨哥哥……?”回過神的慕吟,看著被驚呆的子墨,小心翼翼地叫著他。
子墨隻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誰用力捏住一樣,無法呼吸也不能言語。片刻,他才從喉嚨中緩緩擠出一句話來:“你說是因為師父釀造的藥酒,段慶初才有了可乘之機……?”
化昱看著子墨的表情,半晌才開口道:“你不知道?”
子墨幾步上前,抓住化昱的肩膀,大聲叫道:“昱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化昱看向顏夕,眼神似在告訴顏夕: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顏夕突然伸出手,摁住子墨的胳膊,緩緩開口說道:“如昱叔所說,師父他被段慶初所騙,段慶初趁他醉酒之時,將運往南宮山莊的藥酒全都做了手腳。所以南宮山莊才會慘遭滅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子墨難以置信地搖著頭,隨即抓住化昱的雙手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很快他無力地鬆開了化昱,隨即癱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