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煙眉梢一挑,猛然甩出旋日,鞭梢從她腰間反向一旋,如靈蛇一般直擊無遠。隨著劃破空氣的直襲,旋日上突然出現大片的倒刺。
眾人無不嘖嘖稱奇,看這情形,若是不小心被旋日擊到,即使能抗衡過內力,這鞭上的倒刺要比一般長鞭厲害得多,恐怕真的會皮開肉綻。再說這站在一側的秦素素,眾人心中不由得一凜,皆知這弑影門人善使毒,更何況這螭護法更是對毒頗有研究。若是門主這旋日的倒刺上也喂了毒,那麼,隻要一個疏忽,便定會送命!
但見無遠似乎也不準備躲避,隻是將劍放入劍鞘,持在右手。眾人心中疑惑,怎麼這人不但不兩手催動內力,反而是將劍放入劍鞘,這豈不是一副束手待斃的模樣。
正在眾人疑惑之際,旋日已劃破空氣,帶著淩厲的殺意攻至無遠麵前。隻見無遠揚手一擋,“唰唰”幾聲衝破氣流的響聲過後,旋日已將鞘白劍纏繞個遍。斐煙彎起嘴角,媚然一笑:“無遠公子,得罪了。”
僅是這一笑一語,便是傾國傾城。聽者無不感慨,哪怕是為了這一笑一語,即使死了也便是值得的。無遠卻似乎並不受魅惑,他隻是微微一笑,便見握著劍柄的右手用力一抽,“唰”的一下,鞘白劍複又出鞘,而他的左手迅速一握,竟是將劍鞘握在了手中。
無遠這招欲擒故縱,佯作防守姿態,實則卻是想好了應對之招。他的爺爺當年鑄造出繞指雙絕之時,已然將兩者反複演練過。他知雙絕中的踏月攻勢淩厲,又可抵禦內力攻擊,招式大多為直襲而去,變化反複則在使用者的手腕之力與劍式上。
而這旋日恰好不同,因得它本就為軟鞭,一旦甩出,軟鞭本身的走向便是不好判斷,若是持軟鞭者又擅用內力腕力一同催動,則旋日的威力便又是會增強許多。這招式也變得更加繁複。
眼下看來,這弑影門主斐煙似乎對旋日用的是得心應手,無遠知道,若是自己雙手持劍,她必定會由兩路攻來,到時候鞘白劍一旦被旋日全部纏裹,自己若是要反擊可便是難上加難。
想定之後,無遠便將劍滑入劍鞘。不出所料,斐煙果真以為他要退於防守,進攻之勢則一擊而來。雖然如了無遠的願,但當旋日擊中鞘白劍時,他右手發麻,胸口被震得微疼。說到底,他到底還是小瞧了旋日和眼前這女子的威力。
但隨即他握著劍鞘的左手快速翻轉,斐煙見勢,便知他又要拿著實劍朝旋日砍去。雖然她知道旋日堅固無比,但鞘白劍卻也不容小覷,畢竟是當年霍金陽所用。當下,斐煙便覺事不宜遲,她右手握鞭,左手在靠近自己的軟鞭上反掌一繞,便催動內力,借兩手之力扯回旋日,以改變攻勢。
誰料,斐煙扯回旋日之時,無遠並未將劍鞘拉回懷中,而是借力使力,竟然飛起一躍,借著斐煙扯回旋日的力量,右手持劍,直襲而去。斐煙沒想到無遠竟會不做任何防守,反而是全力襲來。她心下自然一驚,但很快她左手一壓軟鞭,軟鞭從鞘白劍上撤回,再一甩動,便轉了方向又朝著無遠襲去。
無遠早有準備,他右手揮劍一擋,擋開旋日鞭梢,還未等下一擊攻來,他已是幾步跨至斐煙身前,揮起劍鞘便朝著斐煙刺去。隻見斐煙腳下快速移轉,身形幻動,轉瞬,竟然離開了無遠十步之遙。
待她站定,便見一小塊素白衣衫的裙角緩緩從袖口飄落,如花瓣一樣軟軟落在了地上。斐煙皺起眉頭,看了看落在地上的衣衫碎片。隨即抬頭看向無遠,輕聲說道:“無遠公子當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呢……”語氣中滿是嬌嗔,若是不知情形的人看到,定會誤以為這僅是切磋武藝,而輸了的女子略帶著嬌氣地朝對方抱怨著。
然而,在場的人卻都清楚,這聽似平靜無奇的話語,實則暗藏殺意。單是從兩人過招的力度便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一點。不是微風徐徐,而是作波濤洶湧之勢。仿佛隻要在靠近一點,就會被一個浪頭襲來,卷入其中,窒息而亡的感覺。
無遠看著站在十步以外的斐煙,略有些發怔,他隻記得自己朝著斐煙襲去之時,她隻是微微一笑,身子一轉。怎得會既避開了他殺意淩厲的一擊,還退到了十步以外的地方。斐煙輕轉身體的一刻,他隻覺這女子身形如鬼魅一般遊離飄散,素白衣衫隨風四散擺動,而避開的速度更是快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