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一心裏越發的疑惑,自己的母親是怎麼把坐在輪椅上的高美華通過樓梯帶到陽台的?這裏根本沒有輪椅通道,而且她注意到通往陽台的那道門顯然是不常開啟,鐵門的邊緣鏽跡斑斑。
到了陽台之後發現,幾個醫院方麵的人和藍醫生都在陽台上,和蔣湘如保持這一定的距離。
蔣湘如麵向大樓外麵,身前就是輪椅,輪椅上的高美華正發出類似哭聲的哼叫。
許菲也在這些人當中,她幾步走到許念一麵前,抬手就向許念一臉上扇了過來。
許念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母親蔣湘如身上,根本沒留意許菲,結果許菲的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了她的臉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許念一!看看你那個瘋子老媽幹的好事!如果我媽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這位小姐,我是警察,有什麼事情可以協商解決,如果你再動手,我就以妨礙公務的名義拘捕你!”許念一身邊的一個警員亮出了證(河蟹)件,嚴肅的對許菲說道。
許菲狠狠地瞪了許念一一眼,對那個警察說道:“警察同誌,你看看,現在那個瘋女人要把我媽推到樓下去呢!”
“請你不要激動,這對我們解救沒有幫助,隻會刺激到當事人,請你保持安靜,交給我們警方處理。”
許菲這才悻悻地站到了一邊,看著陽台邊緣的蔣湘如和高美華。
“許小姐,你跟在我後麵,等一下我們慢慢接近你母親,你注意說話的語氣,千萬不要刺激到她。”
“好的,我都聽你們的,你們一定要救救她!”許念一這時已經沒了主意,隻能按著警方說的做。
談判專家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向處在大樓邊緣的兩人走去。
“媽,我是念一,你回頭看看我。”
在談判專家的授意下,許念一輕聲地說了一句。
蔣湘如的背影明顯顫了一下,輕輕地轉過頭來,看著許念一。
“媽,你先下來好不好?我有些不舒服,你過來幫我看看。”許念一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在了腹部,平日裏每當蔣湘如發病神誌不清,許念一都用這一招,而且每次都能收到效果。
可是這次卻一點效果都沒有,蔣湘如隻是用憐愛的眼神靜靜的盯著許念一,就在許念一和她相距不到兩米的時候,她臉上突然露出微笑,轉過頭身體前傾,高美華的輪椅和蔣湘如的身體一起落下了陽台。
“不——”
許念一大喊一聲,奮不顧身的向前一竄,在千鈞一發之際拉住了蔣湘如的手腕。
但許念一的體重了力氣,根本就不足以將蔣湘如拉上來,隻能被她帶著向邊緣滑去。
蔣湘如仰起頭,臉上還是那個溫和的笑容,伸出另一隻懸空的手,慢慢的握住許念一的手腕。
“媽,不要,求你了……”許念一幾乎泣不成聲。
“念一,媽走了,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媽在另一個世界擔心。”
蔣湘如平靜的說完,掰開了許念一的手。
“媽——”
許念一大叫一聲,看著蔣湘如的身體如風中落葉一般墜落,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念一,慢點跑,別摔著——”
“小念一,這是媽媽給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念一,爸爸不要你了,你還有媽媽呢……”
“媽,你別走——”許念一大叫著醒來,撲進了眼前的一個懷抱。
可隨即她就發現,這個懷抱的主人不是她的媽媽蔣湘如,而是邵俊。
此時的邵俊正緊緊地抱著她,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邵俊?”許念一怔怔地瞧了邵俊一眼,隨即反應過來,大喊著就要從邵俊懷裏掙脫出來,“媽——我媽在哪,她現在有危險!我要去找她——”許念一一邊大聲地喊著,一邊用力推搡邵俊,企圖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
“念一,對不起,嶽母已經走了。”邵俊緊緊的箍住許念一,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派人盯緊一點,念一,我……”
“不可能的!”許念一好不相信,像是在躲著他一樣,頭用力向後仰著,使勁搖著頭,魔怔似的低喃著,“我不信……你騙我呢,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她……”
而她這個樣子,邵俊怎麼可能放她走,雙手牢牢地栓在她的腰上,絲毫不肯鬆開,紅著眼眶望著許念一,聲音沙啞地厲害:“念一,我求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