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楚門。
大戰,一觸即發。
一邊,是為一統西域拚死一戰的聖月神教戰士,一邊,是誓死扞衛家族榮耀不惜性命的楚門子弟。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不可推卻的責任,都有拚上性命也要守護的東西。
“師父,你真地要滅絕我楚門嗎?”
血厄站在一旁,臉色陰沉,低聲道。
歸海潮生仰頭向,道:“既食漢祿,永生,當為漢臣…”
血厄輕歎一聲,道:“看來,師父是不可能再回頭了…”
歸海潮生道:“你又何嚐不是?”
血厄提高聲音,冷冷道:“師父,你不要忘了,當初是誰把我帶進楚門?收我為徒,授我武藝…”
歸海潮生歎道:“原來,你還記得…”
血厄恭敬道:“師父大恩,徒兒永世難忘…”
歸海潮生歎息著,似乎很不願意再回想起那一段往事。
血厄冷笑道:“徒兒更不曾忘記,當初是誰舍下楚門長老之位,背叛了楚門…”
歸海潮生回過頭,道:“原來,多年過去,你竟還因此事掛懷…”
血厄語氣陰鷙,道:“徒兒不能理解…”
歸海潮生道:“有何不解?”
血厄道:“是楚門怠慢師父?”
歸海潮生道:“奉為上賓,不曾怠慢…”
血厄道:“是楚門未能許以師父高位?”
歸海潮生道:“楚門長老,位已極尊…”
血厄道:“那是楚門對師父包存二心,不夠坦誠?”
歸海潮生道:“進門伊始,毫無隱瞞,門中絕學,傾囊相授…”
血厄怒道:“那到底是為何?”
歸海潮生笑了笑,歎道:“你可見過黑暗?”
血厄疑惑道:“何為黑暗?”
歸海潮生眼望蒼,目光,漸漸變得深遠,渙散。
“漆黑無光,暗無日,連雪的顏色,都已看不到,人命啊,如草芥般,紛紛倒下,倒在地上,便融為了黑暗,那是一種絕對的黑暗,光明,沒有一絲能夠滲透進去,你見過嗎?那種絕對的黑暗…”
血厄愣愣地注視著歸海潮生,他忽然覺得,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飽經滄桑的老人,是完全陌生的,自己與他相處數十載,直到此刻,他才猛然驚醒,原來,自己從未走進過他的內心,窺探過,哪怕分毫……
“不管如何,我都要守護楚門,因為,我是楚門的長老…”
歸海潮生注視著他,注視良久,忽然笑道:“每個饒內心,都有一方淨土,是決不容別人染指的,很好,我不會強求你,隻是,當你有朝一日,忽然發現那片黑暗,我希望,你可以來找我…”
血厄道:“也許吧,也許當我某一,仰望星空,發現你口中的那片黑暗,我會去找你,隻是,現在,我要為我心中的光明,輸死一戰,即便,站在我麵前的那個人,是我昔日的恩師…”
歸海潮生笑了笑,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血厄抽出長劍,道:“師父,請!”
歸海潮生拔出大刀,道:“多年未見,不知你武藝有否精進,今日,就讓我這個昔日的師父,來檢驗檢驗成果吧…”
罷,歸海潮生忽然注意到血厄手中的長劍,疑惑道:“昔年,我傳你血飲霸刀,想不到,多年過去,你倒改用劍了,想必,是將師父多年來教導的苦心扔到一旁,教為師的一片心血,付之東流了…”
血厄以劍拄地,笑道:“師父此言差矣,您老的諄諄教誨,弟子實不敢忘,隻是,弟子這個人,實在不願墨守成規,故而,在師父血飲霸刀的基礎上,改刀為劍,威力不減,招式卻更加靈活…”
歸海潮生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道:“哦?看來,這些年來,你倒著實下了一番苦工,也不枉我悉心教授,也好,今日,就讓我來見識見識,你這改刀為劍的血飲霸刀…”
血厄聞言,眼中陡現瘋狂之色,陰惻惻地笑道:“好…”
話音剛落,撩劍上挑,一瞻銀落九”,一道血色劍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歸海潮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