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遠征海參崴失敗,驕橫的乾隆就一直處於急躁、憤懣、容易被激怒的狀態,全然失去了一貫表現在外的優雅與從容。不僅是宮內服飾的太監與宮女有許多遭了秧,因小事而橫死者不在少數;即使在宮外的諸位大臣也都是戰戰兢兢的,動輒得咎,罰俸都是值得慶賀的事情了。在乾隆的心中,時刻沒有忘記的就是複仇,心裏麵不知道將所謂的華夏人千刀萬剮了多少次。
不過,失敗的陰影一直籠罩在乾隆心頭。因此,乾隆雖然為了盡快報仇而焦急上火。但是為了一擊斃命,為了最後的勝利,依然是按部就班的調兵遣將與囤積糧草。
直到1765年3月的一天,北方的吉林將軍有緊急軍情呈報。
乾隆現在幾乎不敢聽到北方的消息,見是北方的緊急軍情,內心一振,雙手更是輕微的一陣顫抖。擔心發音不正常會影響自己的形象,以眼睛示意首領太監將文檔遞過來。在太監的手持下,看完了整篇軍情,卻實在忍耐不住,一把掀翻了前麵按幾,按幾上的筆墨紙硯四散而落。乾隆聲盡力竭的嘶吼,“賊子敢爾!”
見乾隆發怒,在座的大臣更成了鵪鶉,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成為出氣筒。
終於,乾隆怒火壓抑了一些,讓大太監宣讀軍情。
原來,據新任吉林將軍傅良奏報,北方的幾個少數民族,如達翰爾族、赫哲、鄂倫春族,最近動作頻頻,聯係十分頻繁,竟然有合縱連橫之舉。最為可惡的是,在黑龍江沿岸建立據點,似有不臣之意。
尤其是達翰爾人,竟然在黑龍江、烏蘇裏江交彙之地伯力建城,方圓不下十裏。一旦此據點被建成,沿江而下,將輕鬆深入東北腹地,威脅到所謂的大清龍興之地。
在中國古代,如果隻在農村鬧事,最多算是民變,統治者也很好處理,打掉有些官員就可以對老百姓有所交代了。但是一旦攻打縣城,那就必然被定義為造反。隻因為古代,政權不下鄉,地方最低一級政府就是縣一級,再下就是類似的村民自治了,但實質上是鄉紳在協助官府治理,這就是所謂的官紳一體。
與之類似,一旦有勢力開始造城,那就是造反的前奏了。像老野豬皮努爾哈赤,當初,在萬曆十四年(1586年),與“建州老營” (今新賓縣永陵鎮二道村)的廢址上建城,進可攻退可守,為野豬皮造反奠定了最堅實的一步。
傅良作為滿族人,對於自己老祖宗的事件自然知之甚祥,深感此事重大,率千餘兵丁前往,暫時中止了建城之舉。
誰知道,在清軍正在拆毀城牆的時候,卻遭遇了三族聯軍的襲擊。
原本傅良還不在意,大清士卒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對於這些烏合之眾並不放在眼裏。誰知道,烏合之眾竟然也有一隊精銳。他們人手一支遂發槍,還顯然經過訓練,標準的三段射,將大清的精卒一下子撂倒了許多。
清軍陣型大亂。正與此時,邊上衝出無數的三族民眾,雖然武器簡陋,隊形雜亂,但是憑借人數優勢,還是將清軍打了個大敗,狼狽退回。
傅良再也沒有餘力繼續進攻,向乾隆求救。
諸位大臣見是東北再次發生戰爭,也都是內心一緊。但是,該做的還必須做。因為,東北作為滿清的所謂“龍興之地”,滿清連漢人都不允許進入,自然更不允許外敵入內,這可比漢人威脅大多了。反擊是勢在必行的,且不惜一切代價的取得自後的勝利。
最後,乾隆決定派大學士舒赫德為欽差大臣,特選健銳、火器二營禁衛軍三千名,由額附拉旺多爾濟、都禦史阿思哈率領,北上,會同黑龍江、吉林兩省精銳近萬名,一舉攻克伯力,殺盡叛逆。並順勢將其餘據點一一鏟平。若不能成功,那就不用回來了。
乾隆因為接連的失敗,戾氣大大增加,終於撕掉了偽善的麵孔,給眾人下了一個死命令,不能成功,也就不要回來了。
內東北對於大軍行進來說方便了不少。主要是不少道路已經整修完畢,不像外東北那麼難行。而且,水路發達,運輸十分便利。
因此,清軍選擇的是初春行軍,打算夏季抵達伯力,並順利攻克之,然後順著黑龍江,將其餘幾個據點拔除。
同時,由於敵人手中有火槍,又是同處外東北,他們很自然的將三族人與新華夏人聯係在一起。既然有新華夏人參與,他們自然考慮到了新華夏海軍的存在。不過,內河與大海不同,再寬也有個限度,即使船翻了,也很容易登岸獲救,這樣就將敵方艦隊的威脅降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