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搖風的靈識在鈴鐺裏上竄下跳:“主人,我的法力快撐不住了,你快回床上去!”未夜聞言,忙手腳並用大刺刺地爬上床,睡裙被她揉擦的滿是皺痕。當她飛速掀起被子蓋在身上裝睡時,魔法陣也被徹底破除了。她放慢呼吸將心跳放緩,以求偽裝不被看穿。天哪,這個人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我的運氣可有夠背的。上輩子和壞蛋同歸於盡,怎麼這輩子又碰上了?我還年輕,不想死啊……不過,他怎麼還不動手啊?!
“未夜,聽說你醒了,我來看你。你的問題,我已經有了答案。今天我就是來講明一切的。”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能表白這一切,“我喜歡你!”
未夜差點栽倒!
這,這是神馬情況?不應該是“哇,好香的人肉串串燒”嗎?
她強忍心中強烈的好奇,繼續裝睡。
那個人發現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愁眉苦臉道:“什麼嘛,竟然又睡著了。我還當你已經默認了呢,白讓我高興一場。”未夜心裏暗念:媽呀,又是一個癡情種。怎麼早不表白晚不表白,非要等到我魂穿過來了才表白?唉,隻能說對不起了,可能以後都要讓你失望了。究竟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會為“百裏未夜”流淚呢?
她實在是躺不下去了,就假裝剛醒來的樣子打了個哈欠,“嗬,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什麼聲音呀。”被偷窺的感覺真不好。搖風及時地提醒:“主人,介紹一下吧,這是未夜小姐的竹馬哦。”竹馬?她頭痛地想:未夜小姐,你留給我的麻煩還不夠麼?
一會是什麼未婚夫,一會又來個竹馬。你是有多閑哪!
她搖了搖頭,習慣性地往右看了一眼。那個人也很驚詫地望這邊,滿臉的無奈,甚至還有些欣喜。光線暗淡的房間中,她目睹這一切,心下居然有些淒涼。
一種用金錢也無法買到的東西,一種用秋天淒涼的淚水所不能衝掉的東西;一種不能為嚴冬的悲秋所扼殺的東西;一種在瑞士的湖畔。意大利的遊覽勝地所找不到的東西;它是那樣堅忍頑強!能挺過嚴冬,在春天花開生長,在夏天結果繁榮。我發現那東西是愛情。
為什麼總想起這些呢?
雨下大了,伴著陣陣驚雷。
他在這個天氣並不好的日子得出了他的答案,卻不知早已物是人非。
她在這時闖入了他的世界,像鋒利的刀劍,也像光彩奪目的流星,在天空下留下炫目的一道光線,隨即悄無聲息地消失。
如曇花一現,短暫而又絢爛。
命如此,不可違。
“喂,私闖民宅啊你!”未夜照著搖風說的對那竹馬破口大罵。
對方明顯被嚇了一跳,望著未夜作楚楚可憐狀。未夜緩緩地咀嚼著這個名字:“韓千葉……”很清爽的名字呢。不知是不是占據了百裏未夜的心的緣故,她心裏深深埋藏的複雜感受讓自己平靜下來。真的是竹馬麼?我看是非傳統支持關係吧。
“喂喂,你幹什麼!”搖風大叫起來,“那是未夜小姐的朋友,你想幹什麼!”
不顧搖風的竭力勸阻,未夜赤著足向韓千葉走去。為什麼總感覺有一股奇怪的禁咒能力波動?自己是絕不可能動用法力的,搖風也隻是一隻黑咒的花妖而已。那麼,就隻剩下在這個房間裏的最後一個人……
“不能稱人了吧。”未夜摘下鈴鐺。“叮”地一聲脆響,鈴鐺掉落在地上,開始泛出絲絲黑氣。未夜快步走到韓千葉後麵,揮手砍上了他的脖頸。出人意料的是,韓千葉還傻愣愣地立在原地,被未夜一記手刀打昏在地。“……殺人犯法呀……”搖風無語望天。未夜瞟了它一眼,哼道:“犯法?犯什麼法?”
花妖搖風深刻的認識到,和一個外國人講中國法律是徒勞的,何況對方還是個貴族。
未夜蹲下身,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韓千葉,“喂,睡美人哪!我是野獸,不是王子,快變身吧,否則我就把你切成十塊!人肉串串燒!”這孩子細皮嫩肉的,烤成串估計味道不錯。未夜呲著牙笑道:“正趕上我餓得慌——”搖風見狀,立馬殷勤地捧上一套銀刀叉:“一個好的仆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準確而又迅速地理解主人的意思。”
走到床邊,未夜張開手仰躺在床上,“你們這兒的皇帝自稱什麼?”
搖風正忙著剝韓千葉的衣服。“什麼?”他沒聽清,“主席吧?”
“……啊,真難聽!好吧。搖風!”未夜殊地坐起來。
搖風立正,敬禮:“yes,miss。whatcanidoforyou?”
未夜斜臥在床頭,作法國貴婦狀:“把他處理好,你懂的。”她用腳尖點點韓千葉,“本主席要吃人肉串串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