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回山(2 / 2)

兩人不歇,隻往前去。這般又走了近一個時辰。李文彬見山高林密了,卻仍不知前麵還有多少路。他雖跟阿公在山上住了幾個月,也僅認得左近地方,遠一點的全覺陌生,須憑任季卿指引而行。正走之間,李文彬停了腳步,悄聲說:“師兄莫作聲,有人走動。”早依了大樹後察看。一陣功夫,果聽到那邊林中幾個人腳步聲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的去了。等到悄無聲息了,李文彬背著任季卿又再前行。

翻過一道山梁,順坡而去,李文彬覺得任季卿似焦躁不安,便問:“師兄,有什麼不妥之處嗎?”任季卿道:“快了快了,再翻兩個坡就到了。那次我要回洞去,與一夥人打了一場,竟記不得來此為甚,便又亂走一氣……那回把幾十人弄倒在地,還放了煙火……不是煙火,是他們召喚同伴的訊號。昨日我打這一場,又有訊號,莫非都是伏牛派的?”

李文彬道:“昨日幾個可不是伏牛派的。訊號是另有人在遠處放了。那幾個是官府的人。師兄殺了他們兩個賊人為一個女子申冤,他們追師兄……”任季卿道:“是呀,我想起來了。他們騙了一個女子,殺了她,卻還是忠臣義士!這叫人怎活?我最恨欺淩女子的人,總想都殺了!我等了他們兩日,終於等到這兩個賊子撞到我手裏!殺了他,才出了一口悶氣。我這口氣一鬆了,便又明白了一些,我知道該……”李文彬忽然歡叫:“師兄,我認得這裏了!這邊下去,穿過那邊,便可回山洞了!卻不知猴王怎樣了?”聲音滿是喜悅。任季卿也不再說下去,隻喃喃道:“近了,近了,終於回來了。”

已近中午時分。李文彬穿林急走,記得在林中跟了猴王到山洞,便辨路而行。背上任季卿則默默不語,隻望快些到“家”。

忽地一個黑影從樹上“嗖”的猛竄下來,落在兩人前麵不遠處,“吱吱”直叫。兩人都認得是猴王來了。李文彬心中歡喜,說道:“猴王,幾十日不見,想不到我這就回來了吧?”任季卿也道:“走,前麵帶路。”猴王也似甚高興,在前麵跳躍翻滾,圍著兩人轉兩個圈,忽然指手畫腳,隻“吱吱”叫,卻是不走。李文彬道:“卻又作怪,師兄叫你帶路,怎的不走,卻說什麼?哦,我知道了,你叫我們別走。那邊有什麼東西?”

隱約便聽到有腳步聲響,跟著傳來說話聲:“那瘊子又在叫什麼?鬼精靈的,過去看看這鬼猴子見到什麼了?”李文彬暗想:“幸好猴王來報訊,若大意貿然闖去,讓他們綴著跟到山洞,那就難得安寧。”回頭對任季卿說道:“師兄請歇歇,須打發了來人才好過去。”任季卿道:“速戰速決。須防他們人多。”李文彬道:“小弟記得師兄的吩咐。”

猴王自上了樹不做聲。李文彬放下任季卿,靜等來人靠近。兩個漢子拿著刀一路走來,揮刀亂劈樹叢,口中不幹不淨的罵道:“不叫了?又不知死到哪裏去了!隻這般逗老子走路,老子捉了你,剝你的皮!”忽然那邊樹上猴子一竄,兩人便追去,口裏不停叫罵:“又叫又跳,害得老子不得安……”眼前忽一黑,雙雙昏倒在地。

李文彬點倒兩人,回過身來,背了任季卿又走。猴王在前攀援,兩人隨後穿林跟隨。

穿過那道兩崖夾峙的窄窄石縫,便來到崖邊。李文彬見猴王已經下去,即一手抱了任季卿,一手攀牢了野藤,雙腳一點,向下蕩去。猴王早在洞口,李文彬跟著過去,但見洞黑依然,便掏出火折打著了,就著亮光向裏走。覺任季卿喘著粗氣,安慰道:“師兄,這就進去歇了,一時不便,還請擔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