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趕路(3 / 3)

牟阿大歡喜道:“白老板這不傳之秘,卻傳給了我們!”曲政之笑道:“我們已有得吃,也不可太貪。大師哥你想,那用鹽多少,小茴香又多少,還有其他種種,多了濃少了淡,哪裏是我們可以領會的?白老板這一說,我們若便會了,白老板也不會說是獨門之秘了。”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飯後牟阿大幾個便告辭。塞外苦寒之地,多的正是馬匹。白老板見留他們不住,便牽出馬來換下牟阿大拉車的馬匹。牟阿大便要趕車,曲政之說道:“大師哥,這一程由我來。師哥在車上也就可以歇一歇,到天亮再由師哥駕車為好。若全然不歇息,鐵打的人也熬不得幾日。”於是換了曲政之駕車。三人告辭了白老板,連夜東去。李文彬見他們真心實意,江湖上交朋友講的是推心置腹,再推辭就是瞧不起人了,便隻聽從他們安排,自己隻在車上靜心用功,隻望慢慢培育真氣,會略有所得。

如此馬車轔轔東去,日夜兼程,略無窒滯。途中經過兩三處山口峽穀,時有幾個人望著東去的車,見兩個大名鼎鼎的人物護送一個年輕公子,隻是驚奇得交頭接耳,都猜度其中必有大秘密,這裏既下不了手,便把這消息往東傳去。牟阿大與曲政之哪裏理會途中綠林小嘍囉探頭探腦,兩人自顧輪番駕車,終於在第四日便到了青銅峽。

牟阿大與曲政之是過慣了西北馬上的日子,如此千裏迢迢馬不停蹄的趕路也覺得頗為辛苦。道路崎嶇,風沙撲麵,已是不易熬得過,何況還不能住店歇夜?一夜猶可說,連續幾夜便難了。但瞧李文彬精神卻好,不見疲態,牟、曲二人均覺這李公子難於猜度。

李文彬心下感激。此時分手在即,雖是不舍,亦隻得說道:“在下幸得兩位兄長護送到這裏,將渡河東去。兩位兄長的大恩,在下永記於心。日後如有用得著在下的,便憑兩位兄長一句話就是了。”

牟阿大道:“江湖上朋友,原是義氣為重,些許事,李兄不必掛在心上。”曲政之道:“李兄,我們兄弟就隻送到這裏,那邊路雖易走,但論人事我們兄弟卻不如這邊熟了,想李兄吉人天相,當無礙也。此處渡河卻不便。李兄宜往北直走賀蘭山東麓,那邊地勢稍緩,平疇曠野,有千古唐渠漢渠秦渠引河水澆灌良田,乃是好地方。人也多,過河也易。過河後須沿長城東去,先偏東南,再折東北,路似遠一些,卻無須涉險過大沙海。如此一路尚有千裏之遙,方能到得朔地。李兄要保重了。”

李文彬見他們說得情真,心中感動,再次拱手道:“在下謹記兩位兄長所言,不敢忘了。”打開包袱,從中取出兩錠銀兩,捧在手上恭敬遞上:“請兩位兄長收下小弟的一點心意。”

牟阿大不悅道:“李兄,這是看不起在下兄弟了。”

李文彬知道誤會了,連忙笑著說道:“是在下說話不清爽,惹牟兄不高興了。在下卻不是以此交付路錢什麼的。兩位兄長對在下的深情厚誼,豈是一點銀子所能買得起的?兩位兄長請看,此是嶽老前輩交給在下的。在下拿來送給兩位兄長,便是因嶽老前輩是我們共仰的前輩,把這留有前輩手範的銀子作為我們之間交情的見證。至於這到底是不是銀子,是一兩還是十兩,倒不要緊了。小弟不會說話,隻盼兩位兄長能察知小弟心意。”

曲政之說道:“我們的交情確如李兄所言。大師哥,我們就收下了吧。”

牟阿大聽了,說道:“我是粗人,卻錯怪李兄了。李兄既如此說,這便是我們相交結識的一個見證,生死不忘。李兄,前途保重,我們兄弟回去了。”說完,接過銀子,與曲政之一起拱手相送。李文彬亦拱手行禮。三人分別,牟阿大與曲政之見李文彬去得遠了,才轉身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