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種種,這些紛亂的思緒都攪動著他的心。
三小對於羅藝來說,是他的家人,他的弟弟,他的妹妹,失去了父母的他真的好怕失去這僅剩的幾人。但作為兄長,又生性對此稍顯駑鈍的他,有些事,有些話偏偏說不開口。
老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見羅藝不語,也不在乎,畢竟在他眼中羅藝就跟他的孫子一般大小,出門在外,拘謹失禮隻是小節,反而更加絮叨起來:“看起來郎君也是儒生,年歲也不大,應該也是來一觀這公羊學館五年一次大考吧!”
“大考?”這羅藝還真不知道,臉色出現疑問之色。
老者見羅藝疑問,便猜測這士子可能來自遠方,哈哈一笑,替他解釋道:“這五年一考聽聞便是公羊學館選拔出才情最高的弟子,聽說前五十名將會送往更高的學府,可惜我家孫孫年紀尚幼,也不夠努力,上次大考也就沒有來得及參加,哎,有點可惜。”老者提起他的幼孫,雖然嘴裏說著幼孫不夠努力,但其實他滿臉驕傲,頜下胡須都在歡笑。
同時羅藝也知道,能進入公羊學館絕非易事,想當初他和方哈兒也是廢了好大的勁,再加上大力和嫩芽子夠爭氣才將他們送進去。
老者這在自謙。
羅藝施了一禮,同樣一笑道:“老丈這樣說就太謙虛了,即便是我這樣外鄉人,對於公羊學館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老丈的幼孫能進入其中,更是聰敏智慧,才情不低啊!”
這話說到了老者的心坎裏,臉上笑的越發燦爛起來,“郎君可真會說話呀!”老者哈哈大笑道,“還有幾裏就到城邊了,郎君坐穩了,老朽可要加力嘍!”說完,手中長鞭揮起,啪的一聲,頓時馬車更快了幾分。
穀城,在世人眼裏是謙遜的城,是柔美的城,是陽與陰協調的最好的城。因為這裏有著聞名遐邇的公羊學館,靈脂學館。
這裏有著飽讀詩書的博學大儒,有著慷慨激昂的學子,有著濃鬱的儒家文化,這裏更有著絕色的佳人,詩書棋畫也照樣精通的女子。
士子與佳人是分不開,離不了的。
穀城,如此詩情畫意。這裏是文人的聖地,是女子的佳所。而且作為兩個比之塗山都絲毫不弱的修行大派——公羊書院與靈脂宮的前沿,穀城的繁華,甚是醉人。
穀城,已經在平津地區屹立了不知多少年了,自公羊書院與靈脂宮立派就已經存在,這是羅藝沒有記憶的城市,絕美又充滿詩意的穀城比他從小所在的那片城池,所處的天地要高出許多了。
這處處透露著獨特味道的城市此時在羅藝眼中顯得既古老又年輕,七彩微醺的陽光下,城市古老的與新穎的建築群混雜在一起,如同每一座正在蘇醒的古老城市一般,帶著它滄桑的、不曾協調的新舊記憶與矛盾,帶著能令人懷念又能令人漠視的氣息。在隨意的長河裏,留下人們活過的痕跡。
在這座城池之下,許有古老的痕跡,有矗立的城郭,也有曾經崩塌的殘垣。如此想來,倒也不自覺地令人心中興起一股奇妙的感覺。從車上下來時,羅藝似乎覺得不真實的在地上跺了兩腳。
甚至羅藝僅僅在城外,耳邊都隱隱約約能聽見那朗朗讀書聲,似急似緩的絲竹聲。而從他這往,城中望去,他的眼中,隻見偌大的穀城一半為純白泛金,一半則為素白泛青,雖然同是白色,但又有點涇渭分明,可似乎又有點交融的跡象。
這便是一座城的氣韻。
這就是穀城啊,大力,七七,嫩芽子他們呆了數年的穀城啊。
陽光照射下的城門,沒有絲毫的混亂,所有人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彬彬有禮。
自馳道而來,同行一路,終於還是要到與那老丈分道揚鑣的時候。
一路上老丈的幽默風趣給了羅藝很深的印象,而羅藝的有禮靦腆也給了那老丈很好的印象。總的來說,這場相遇雙方感覺都是極好的。
穀城人真的跟江城人不一樣。江城人啊,沉默中多了一分凶狠的味道,似一碗最烈的燒刀子,而穀城人啊,安謐中蘊藏了一分謙和,似一壇窖藏了多年的陳酒。
此時的羅藝,本來應該先去找找大力他們。
然而這一路過來身無長物,他也並未通知七七和大力他們三人,畢竟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家叛逃而來,種種事情還是要好好思量著來。
於是,他覺得下午就得先找客棧住下。先好好休息下,收拾收拾,再去那公羊學館不遲。可惜,這時已經有一股惡意盯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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