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我怕我會殺了他(1 / 2)

忽然,雨珊覺得累極了,冷極了,也孤獨極了。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將永無止境地孤獨下去。因為能給她溫暖、慰藉的汪洋去了,能讓她肆無忌憚地任性的汪洋去了,那個像個哥哥一樣寵她的汪洋永遠地去了。

她立在茫茫的風雪之中,然後她哭了,開始是低聲地嗚咽,漸漸聲音越來越大,變成哭泣,再變成又一次嚎啕大哭,傷心欲絕的嚎啕,委屈之極的嚎啕,肆無忌憚地嚎啕,她把這些日子所受的傷害,所受的委屈全都用這種最原始也最讓人動容的方式表達出來。

行走在風雨中的路人紛紛側目或者更加匆匆地繞開。好像她的周邊喧鬧了起來,而她的身邊卻更加寂靜。她的嗓子本來就是啞的,哭了一會兒就再也法哭出聲音,又成了前兩日一樣的幹嚎,嚎得她的肚子都痛不可支。

她捂著肚子蹲下去,將頭埋在臂彎裏,獨自承受著再一次的肝腸寸斷。

就在她感覺自己痛得幾乎又要暈過去的時候,一隻小手伸過來,碰了碰她。

她抬起頭,眼前是一張漂亮的稚氣的小臉。這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小孩兒旁邊還有一位大媽,五十多歲,表情複雜,。她一隻手牽著男孩的手,另一隻手提著一隻保溫桶。。

“阿姨,你怎麼了,天都快黑夜,你為什麼不回家?”小男孩虎頭虎腦,那雙大眼睛一下一下地眨著。

雨珊搖搖頭,一時之間不知道怎樣回答。

“您沒有家嗎?”小男孩兒又問,他歪著頭,見雨珊還是隻是哭,便又感歎到:“你真沒有家?好可憐啊。奶奶,奶奶,讓這位阿姨住我家好不好?反正家裏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

“這個……”大媽遲疑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雨珊:“姑娘,你要是實在沒地方去,可以先去我家住一晚上,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家旅館。”

雨珊再次搖搖頭,不是她不想說話,實在是嗓子被被鬱結堵得滿滿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啊。

大媽以為雨珊不放心她,便又開口說道:

“姑娘,這天也黑了,風雪也越來越大,你總在這兒也不是辦法。這樣,既然你也信不過我們,那這樣,我給你一百塊錢,你可以去前麵再找找看,那裏應該有沒住滿的旅店。”

說完,大媽站起身,從兜裏掏出一百塊錢,塞到雨珊手裏就要離開。

雨珊見大媽誤會了,趕緊一把拉住大媽的手,哽咽著解釋:“不是,大媽……我不是信不過你們,我是……我實在是怕給您添麻煩啊。”

“不麻煩,你不知道我兒子媳婦在醫院住著好幾個月了,一直就隻有我們祖孫倆在家,也怪冷清的,你要是能給我們做個伴,我們求之不得呢。”

“那就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風雪中人群漸漸散去,一直躲在大樹後麵的林誌鵬從樹後緩緩走出來。他看了眼已經載著大寶他們離開的那輛公交車,歎了口氣,用手揉了揉已經已經凍得冰涼的臉,轉回身走回醫院。

剛才他送大寶和奶奶回家,剛出醫院口就看到一群人站在不遠處正圍著一個蹲在地上的人指指點點。那個人好像在哭,可是好像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這讓他想起在汪洋葬禮上幹嚎的雨珊,他心裏一緊,就站在正指指點點的人群後仔細看了兩眼。竟然真地是雨珊。

他有些不解,雨珊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即使她從汪洋老家回來了,也應該是趕回陳賓身邊,她怎麼回來到這裏?難道陳賓就在附近,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打算再回到陳賓身邊,看她對汪洋的樣子可能對汪洋動了真心,可是她在醫院麵對急救時的陳賓也絕對不是假意。現在汪洋已經死了,她卻一個人獨自在這風雪中獨自彳亍,又是傷心欲絕,難道說有什麼隱情或者陳賓也出了什麼意外?想到這兒,他立馬想要衝過去詢問雨珊是怎麼回事,可是,走了兩步,他又止住步,因為他發現他的心又出現了在火車上的那種絞痛的症狀。他覺得如果陳賓真地再出了什麼事,他現在的心髒會因為承受不住而歇菜。

他努力穩住心神,聽了兩句旁觀者的議論,知道這個女人可能是找不到地方住,再加上什麼傷心事,才控製不住堆到路邊大哭。

原來是找不到住處,林誌鵬雖然對雨珊的印象一直不怎麼好,可是她畢竟是陳賓的老婆,也是汪洋曾放到心尖上的人,陳賓暫且不說,單說死去的汪洋,他要是在天有靈,要是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流落街頭,無人過問,估計靈魂也不會安生。算了,就當是幫汪洋做的最後一件事。於是,他悄悄叫住母親,囑咐了母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