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巷子盡頭, 兩扇黑色的大門虛掩著,雲夢推開它走進院子。從北屋傳來劈啪的麻將聲。雲夢沒有理會,她繞過過道那輛快要散架的那輛破三輪,徑直走進西南角一間破舊的小篷屋。這間篷屋雖然破舊,但卻是這個家裏唯一還有那麼一點人氣的房間。也是她和弟弟雲哲現在唯一可以棲身的地兒。屋裏沒有電燈,她摸到火柴點燃了窗台上的半截蠟燭。燭光閃爍了幾下而後穩定下來。
隨著燭影搖曳,從北屋傳來一個女人尖利的叫聲:“敗家玩意兒,又不做活兒,點什麼燈?”
雲夢沒有理睬繼母的喊叫,而是拿起炕頭上的一把針錐,撥了一下燭芯,燭火跳動了兩下,微弱的光線映向炕裏。
這是一個早已破舊不堪的一個土炕,炕裏的雲哲已經蜷在小被子上睡著了,他的頭埋向被子,整個人蜷成一團,看上去像一個不規則的球體。
雲夢走過去,心裏湧起深深的愧疚和疼惜,她可以想象弟弟是怎樣戰兢地吃飯,戰兢的刷鍋洗碗,然後戰兢地拿起留給她的那個窩窩頭一頭紮到這個黑屋子裏,如釋重負地趴在窗台上,盯著過道,盼著她的出現。可是因為太累了,也太困了,每一次她回來,他都睡著了。
雲夢扯過被子給雲哲蓋上,脫下外衣附到被子上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好像這樣可以驅散他心裏的不安和身體的寒意。
雲哲朦朧中動了一下身子,努力睜開眼睛。看到姐姐,他笑了。可是他太困了,他劃拉著從懷裏掏出那個裝在塑料袋裏的窩頭,歪過頭又睡了,他太困了,早晨五點就起床一天了,手腳基本就沒消停過。
雲夢重新給他蓋好,掏出還帶著溫熱的窩頭,咬了一口,忽然有些吃不下,便重新包起來,放到窗台上。她又穩了有半兩分鍾,直到眼角的潮濕散去了才站起來準備洗漱。
一陣不規則的腳步聲在窗外響起,雲夢苦笑了下,她就知道繼母會來施展她的淫威。她沒有理會。自從父親撒手而去,她便決定用自己的尊嚴與之對峙。
她找到臉盆舀上一瓢涼水拿起毛巾準備擦洗自己的脖子。
門被推開了,一個不算高大卻很粗壯的身影閃進門裏。
雲夢的手剛剛舉起,那個身影已經歪裏歪斜地來到她的身後,突然伸手。一隻圈向她的腰,另一隻突兀地襲向她的胸口。雲夢驚跳起來,她掙脫開轉過身看到王明,繼母的兒子。
王明,已經長成一個粗魯野蠻的成年男子,他體格健壯,五官醜陋並且全臉長滿生硬的絡腮胡子。他沒怎麼上過學,一直就遊手好閑,也不願尋個正經營生。經常就和幾個狐朋狗友賭博喝酒。
下午,他和幾個朋友偷了鄰村一條狗,就著狗肉喝了一斤白酒。酒足肉飽之後,又悶到一間暗仄的小屋裏看碟,幾人被光盤上的男女撩的火起,口無遮攔地作賤起村裏各家數得上的美女。最後幾人一致認同,雲夢是他們這裏女人裏的最好看最勾人的美人。眾人各種利誘,其中兩個酒鬼用一年的酒錢攛掇雲明弄出雲夢,供大家樂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