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也將心托付給了他,希望能夠跟他相互坦誠,然後能夠幫到他走出這糾結的線條編織的漩渦。
徐邵很無奈,麵對小妞的“為什麼你不願意讓我替你分擔一些”的喝問,他也隻是能夠摸著她的頭,用盡好話去哄。
為什麼?
徐邵也不知道。
因為徐邵自己就連為什麼當初要從這個城市離開都不知道。
因為徐邵連為什麼她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對他發火責罵然後分別都不知道。
還有很多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人阻攔;那和煦的兄長為什麼偏偏在那個時候沒在;為什麼那個男人出現的時機那麼湊巧;那所謂的親生父母怎麼突然冒出要將她接走;為什麼她一聲不吭?為什麼她遮掩自己的真心?為什麼她摔門而去時臉上流淚?
這麼多為什麼他該找誰訴說?誰又能給他解答?
要不是那張照片,要不是小妞在無意中將開水浸在了照片背麵,然後讓他發現那十三年前就該知曉的兩三句話,十幾個字。
她還會瞞他多久?
那個傻瓜……
明明不用一切都自己承擔的。
就好像小妞對自己一樣。
她也該想想讓他一起,好歹他也是她的男人啊。
鑽石原來從來沒有真正的消失,就算記不起來丟在了哪個不知名的地方,可鑽石依舊是鑽石,不管有沒有被人撿起,還是就此被掩埋在塵土和泥地。
它的本質絲毫不會因此改變。
畢竟啊。
它是由高溫的熔岩中誕生的呀。
不顧朋友的責怪,甚至沒顧小妞傷心的麵容,最終狠心在她憔悴的雙眼注視下離開。
終於踏在了這裏,徐邵相信,不管結果如何,那個在雨夜中渾淌的疑問一定會得到個答案。
清風若過,天上白雲依舊。
正如同那雨夜之前忐忑,雨夜之後仿徨。
不過,此刻確實無比雀躍,心裏隻是堅定,畢竟連傷痕也是填補,懷揣著一顆熱血蠢動,比之年少還要更甚的心胸衝動。
穩重的大叔什麼的,十三年的磨練什麼的。
徐邵深吸口氣,雖然汽油味不可避免,但那路邊的花草也是有著清香,將這刺鼻稀釋,使口中目中臉上一片輕鬆。
那一切不正是為了此刻嗎?
那麼還猶豫什麼呢?
感傷差不多該足夠了吧?
那麼大踏步吧,她在等著呢。
她就在前麵等著呢。
恰好此刻路燈轉為步人通行,順著小片的人潮,徐邵向著對麵走去。
夜晚裏需要掛燈,彩色的吊燈並不是水晶鑽石,那是玻璃。
玻璃易碎所以要珍惜。
輕拿輕放,切記其得之不易。
不可避免的會染上汙垢,
所以要時常擦拭。
不要偷懶,不要為累。
如果不滿它會溜走。
無心的話會被灰塵掩蓋。
清澈透明不是更好嗎?
了解心意不是更好嗎?
還是那句珍惜。
還是那句來之不易。
輕拿。
輕放。
時常擦拭。
因為,
它是會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