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淩喬還未完全清醒,東方翻起了魚肚白,散進了一大片的光亮,淩喬宛若一條毛毛蟲,拱啊拱地往被窩地深處鑽去。
迷蒙間開始睡意散去,倒不是因為她已經清醒,而是源於生理需求,她迫切地想要去一趟洗手間。
卻聽寂靜的周圍開始有紙張翻動的輕微響聲,和偶爾手指落在鍵盤上快速敲打的聲響。
是誰?
淩喬嚐試著將頭鑽出被子,微張著雙眸打量了一下所在的房間,很陌生!
突然,就這樣睡意完全地散去,額頭驚出了一層薄汗。
微扭著身體想要朝著聲源的方向望去,門卻在此時被人輕輕地推開,於是視線被轉移,落向了門口的方向。
吳管家手中端著餐盤放輕腳步走了進來,淩喬的心就這樣瞬間安定了下來。
“醒啦?”吳管家也看到了她,輕聲問道,語氣不似過去那般淡漠,倒多了幾分母親的溫柔。
淩喬突覺赧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嗯。”輕輕的聲響從鼻翼間溢出,帶著些不好意思,仿佛一個素來乖巧的孩子突然被長輩抓到了放縱的一麵,抬手胡亂地抓了抓頭發。
“嘶~”頭發打結的厲害,這麼一扯,牽動了頭皮,瞬時皺了眉。
此刻打結的不僅僅隻有頭發,還有她的思緒。
昨日她記得自己還在包間內跟人唱歌喝酒來著,怎麼清醒的時候就會出現在這樣陌生的地方,周圍卻圍著熟悉的人。
她撲扇著眸光朝著剛才鍵盤敲打的聲源望去,果不其然,那人就是錦瑟。
隻是他並未像往常那般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朝著她走過來。
一身寬鬆的睡袍披在健擴的身軀上,背對著光亮,在他周圍染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圈,修長的雙腿慵懶地交疊在一起,腿上還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他清冷著視線,定定地落在淩喬的身上。
淩喬下意識地垂眸看向自己的身上,天,她的身上還穿著昨日離開時的衣服,如此邋遢的形象的確不適合見人。
手指尷尬地從發間放下,抓著被角,一點點地往自己的身上裹去。
“真是感謝,你還記得有我這麼個人。”輕諷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妒意。
淩喬鎖眉,不懂錦瑟話中的意思,但置緩的腦袋開始進行今日裏第一次運行,她開始努力地回憶昨日裏所能記得的零碎片段。
哦,她喝多了,後來有人提議玩兒遊戲,哦,那遊戲的名字叫什麼來著?想想……好似叫真心話大冒險。
這遊戲淩喬第一次玩兒,到現在還沒有搞懂其中的規則,至於後麵,她是真的已經記不清了,或者她似乎曾經還說過很多的話,到底說了些什麼呢?不,她真的是沒有一點印象了。
吳管家見淩喬時而懊惱地緊縮眉頭,時而又像是想起些什麼地恍然大悟,時而又抓耳撓腮地想要記得更多的樣子。
一顆心腸就這麼瞬間地軟化了,好心地提醒道,“昨日,淩小姐回來的時候還一直嘴裏叫著亦舒的名字,拉著她死活不讓她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