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正因如此,我在想,是不是我有偏見?”呂新正望著耿部長說。
“這也不好說。”耿部長說,“從最近的成果看,真正的敵人往往外表上反而不像敵人,隻憑大家的感覺是沒法辨認出來的。”
“這樣行不行,耿部長?”呂新正說,“先悄悄調查一下,看有無可疑線索。”
耿部長直接去社會部調查室找高有法,把任務交待給他。高有法非常重視,凝著眉頭說:“警衛連關係著首長的安全,我一定慎重對待。”
呂新正從社會部出來,正碰上秦三順營長,他趕上去拍拍秦三順的肩膀說:“秦營長,哪裏去呀?如果不忙,到我辦公室坐坐怎麼樣?”。
秦三順對呂新正的印象也並不好,他客氣說:“呂主任有事嗎?如果是命令,我當然執行。”
呂新正說:“看你說的,我哪能給你下命令?說沒事也沒大事,說有事還真有點事,走,到我屋裏坐坐。”
到了呂新正屋裏,呂新正給秦三順倒上一杯水,說:“在泰山區,秦營長是老革命了,仗打得多,心思又細密,是獨立團的台柱子。”
秦三順說:“呂主任可不要給我戴高帽,我腦袋小,受不住。”
呂新正說:“還真不是給你戴高帽。三順你不知道,最近軍分區打算給獨立團配參謀長,你是熱門人選――當然這還在保密狀態,話不傳外耳――汪洋司令極力推薦你,趙政委推薦你和王鵬,蘇團長堅持推薦王鵬。這樣,一時沒法決定,就暫時掛起來了。”
秦三順說:“這都是領導考慮的事,我無話可說。”
呂新正說:“我個人是極力讚同你來出任的。王鵬最大的毛病是膽子太大,他適合衝鋒陷陣,但當參謀長是不合適的。我是出於公心。王鵬是蘇團長一手帶出來的,所以有些偏心是可以理解的。”
“這一點我也有看法,而且跟蘇團長提過。”秦三順說,“說起來王鵬還是我帶到萊東的,那時我就是排長,他還什麼也不是,現在事事都和我爭個高低了。都是蘇團長慣起來的毛病。”
呂新正說:“公道自在人心。王鵬不僅僅是膽子太大,慮事不周,還有可能存在大問題。”
“什麼大問題?”秦三順不解。
呂新正說:“現在不好說,但我相信我的判斷。你是比較了解他的,而且也不會袒護,因此希望你如實反映問題。於公,有利於泰山區的穩定和安全,於私,也有利於你這個最合適的人出任獨立團參謀長。你說說看,王鵬有什麼明顯的缺點、疑點和令人不解的方麵?”
秦三順邊想邊說,都是個人性格問題,並不是呂新正需要的。
呂新正隻好直接說:“我懷疑――當然僅僅是懷疑,王鵬有可能是托派,是日偽費盡心思安插的內奸。”
“這絕對不可能。”秦三順說,“我看不上王鵬的作派,可是要說他是內奸,我第一個不同意。”
呂新正說:“三順同誌,不要被假相蒙住了雙眼。王鵬不僅是泰山區的潛在危險,也是你最大的對手,我還是那句話,把他的問題揭露出來,於公於私都有好處。”
秦三順說:“呂主任,你找錯人了,我秦三順,不是靠陷害同誌向上爬的人。我還要提醒您一句,泰山區都是經過戰火考驗的戰士,沒那麼多什麼托派。你們這麼搞,當心成了泰山區的罪人!”
望著秦三順遠去的背影,呂新正又無奈又氣憤,吐口唾沫說:“不識抬舉的東西!”